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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带我进了江若的房间。

粉色的公主房,大得有我和妈妈之前住的出租屋有两个大。

江若坐在沙发上,眼皮都没抬一下。

“新来的?”

我点点头,声音放得又轻又怯:“是的,小姐。”

她指了指桌上的咖啡:“凉了,去给我重新冲一杯,要烫的。”

我端着滚烫的咖啡回来时,她正百无聊赖地修着指甲。

就在我递过去的瞬间,她手肘忽然一抬,精准地撞向我的手腕。

滚烫的液体朝着我的脸和胸口泼来。

真是个被宠坏了的蠢货,连害人的招数都这么老套。

就在滚烫的液体扑面而来的前一秒,我的身体快于大脑,以一个违反常理的角度拧身躲开。

快到江若的瞳孔里只来得及映出惊愕。

随即,我立刻“反应”过来,顺势狼狈地摔倒在地,用惊恐和无辜的表情掩盖住刚才那一瞬间的本能。

咖啡大部分都洒在了那张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一滴都没有溅到我身上。

我摔在地上,抬头,用一种惊恐又无辜的眼神看着她。

“对不起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江若的脸色很难看,大概是没能得逞。

她的目光落在我腰间的围裙上。

那是我妈用了好几年的,洗得发白,边角都起了毛边。

“什么年代了,还穿这种又脏又破的玩意儿?”

她鄙夷地撇撇嘴,从抽屉里拿出一把精致的剪刀。

“管家没给你发新的吗?还是你觉得我们江家连条新围裙都买不起?”

她一步步走近,剪刀在指尖转了一圈,闪着寒光。

我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我看着江若那张嚣张的脸,脑海里闪过的却是孤儿院禁闭室的黑暗。

是妈妈把我从那里刨出来,擦掉我手上的血,告诉我:“彤彤,你不是怪物。”

她的声音,是我被人间听见的唯一理由。

而现在,理由没了。

杀了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

不,现在还不行。

妈妈,再等等。

她走到我面前,用剪刀尖挑起我的围裙一角。

“看着就碍眼,我帮你处理掉。”

“咔嚓”一声。

我妈亲手绣上去的一朵小雏菊,被她拦腰剪断。

那朵小雏菊,是我小时候画的,妈妈说,那是她的宝贝。

她把断掉的布片扔在地上,用镶钻的高跟鞋尖碾了碾。

“你看,这样不就干净多了?”

她笑得像个天真的恶魔。

我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兽。

“怎么回事?”

门口传来一个威严的男声。

是江家的家主,江正宏。

江若立刻收起嚣张,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爸,这个新来的保姆笨手笨脚,把咖啡洒了一地。”

江正宏的视线扫过地上的狼藉,又落在我被剪坏的围裙上。

他眉头一皱。

“胡闹!一个下人而已,值得你亲自动手?”

在他眼里,我,或者说我妈妈,连人都算不上。

江正宏对着江若呵斥道:“回房反省!这个月零花钱减半!”

江若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最后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跺着脚跑了。

那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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