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去的丈夫在头七那天复活了!
大清早的他递给我一碗粥,我一口而尽,凝视着他那张脸。
他没有消失,我也肉疼,这不是梦。
一个星期前,陈远车祸意外身亡,我亲自看到他的遗体进入火炉。
我常听老人说,意外死亡的人,根本不知道已死的事实。
「欢欢……你在想什么……」
他还活着,我扑倒陈远怀里,哭成了泪人。
「做噩梦了吧,好了别哭了,先去吃饭!」
我这辈子最值得炫耀的事,就是嫁了一个好老公。
我吃了陈远为我精心准备的早餐后,他跟我吻别,像往常一样上班去了。
吃完没多久,我就跑去卫生间吐了。
当我看到吐出来的东西,脸色惨白。
半截黑乎乎的老鼠尾巴、死蝌蚪,还有半只癞蛤蟆腿。
腐败的玩意交融在一起,像大杂烩,还冒着热气,臭气熏天,把我恶心的不行。
我心里也犯嘀咕,刚才我就喝了陈远为我熬的粥。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我大姨,大姨告诉我,鬼这种东西拿出来的吃食,怎么可能是正经玩意,那都是变戏法,障眼法。
还说有一人无意中走到乱葬岗,遇到一户人家办席吃饭,就请那人吃饭,结果吃的全都是死鱼死虾死老鼠,那些恶心的玩意,只能用道法方知食材的本来面目。
大姨告诉我,陈远并不是真的复活,因为他是突然死亡,属于阳寿未尽,只要阳寿一到,他自然会离开这个世界,可能心愿未了。
我和陈远感情很好,非常恩爱,无奈我有心脏病,不适合怀孕。
我们婚前也说好不要孩子,但是我知道,他特别渴望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不过大姨好心提醒我,鬼这种东西阴性难测,让我早点把他送走,以免节外生枝。
为此我还和大姨吵了一架,骂她多管闲事。
今天丈夫很早就回家了,说我病了这么久,要为我亲自下厨。
我可不敢在吃他煮的东西了,虽是好意……
热腾腾的饭菜在我面前,我一扫而尽,还装出意犹未尽之感,陈远很欣慰。
吃完之后,我催吐了,吐的还是那些恶心玩意。
我也发现,他根本一口饭菜都没吃。
那也是,「鬼」是不用吃饭的。
夜晚我们温存后,我感到很累,枕着陈远的手臂,很快就入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袭来,我醒了。
卧室大门打开着,我从卧室径直来到了后院,看到后院有一个黑影。
借着暗淡的月光,我看清那个黑影是陈远。
我真的快要气疯了,难怪刚才陈远说不要小孩。
还装出一副在意我身体的模样,真的是太让我恶心了。
照片里的孩子三岁,而陈远出车祸不过一个星期前。
看来陈远早就和小三暗度陈仓了,早早的在外面生了一个小孩。
我还以为陈远不过是外面玩玩,不会当真。
没想到他会如此对我。
第三天,陈远上班去了,我偷偷跟在陈远身后,这次小三还是来接他来上班。
我决定一路跟踪,他们先是去了家具市场,在里面挑选家具。
挑选完了以后,两人有说有笑的去了滨江花园小区。
这是我们 A 市最贵的小区,他们竟然在这里买了房子。
我一路跟踪他们,发现两人去了四栋 3-2.
确定具体位置后,我下楼问了保安,保安说这对夫妻新买的房子,现在正在装修房子,两人每天都会这个时间过来,夫妻两人感情很好,还有一个儿子。
我拳头紧握,指甲深陷进肉里,我哪敢相信,这是深爱我的男人。
一直到了下午,两人有说有笑的去了幼儿园,我终于看清了他们儿子的样貌。
那孩子竟然跟陈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算我想为他开脱都不行。
我再也忍受不住,冲了上去,顺手给了小三一巴掌,把她推倒在地,恶狠狠的骂她,还死死掐住男孩的手,大吼道:
「这就是你们的孽种!」
「你闹够了没有,欢欢,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我知道陈远觉得丢脸,想要让我息事宁人。
我就偏不,指着他和小三的鼻子大骂,甚至气不过我直接一脚踢在小三肚子上。
小三捂着肚子,额头上汗流了下来,表情变得痛苦。
小三的儿子见妈妈受了委屈,发疯似的用小手捶打着我,大骂我是坏人。
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提着孽种的衣领,狠狠砸在地上。
孩子大哭大叫,陈远怒气达到了顶点,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我的脸上,冲我大骂道:
「疯婆子,你闹够没有!滚!」
在陈远眼中,我竟然是疯婆子,他还叫我滚,我捂住右脸,泪水滑下。
陈远看都不看我一眼,扶起小三和他儿子,快速离开了。
当小三看到我的满是泪痕的脸,我清楚的看到她嘴角上扬的弧度,就连孽种也冲我比鬼脸。
我抱着大姨痛哭一场,我伤心到了极致,对于陈远来说,不管我百倍千倍的好,都抵不过她们娘两。
「这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
一个满头卷发的女人,也插嘴道。
刚才太过于悲伤,我竟然没看到大姨屋子里还有客人。
大姨跟我介绍,这是她的好姐妹,让我叫她刘姨。
刘姨也是一个热心肠,听说了我的事情后,给我出主意。
「妹子,你就听我劝,让你大姨做法,打的他魂飞魄散。」
我的眼泪噶然停止,听刘姨这么说,我也是愣住了,我从未想过伤害陈远。
「妹子,你太年轻你不懂,这种事,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刘姨跟我分析利害关系,陈远之所以死而复活,肯定不寻常。
就像我大姨说的,阳寿未尽,要不就是心愿未了。
如今就算他阳寿未尽,尸体也已经烧成一把灰了,想要借尸还魂,哪有这么简单。
至于心愿未了,一定是他还舍不得他和小三生的儿子。
而且他本就属于阴晦之物,性格阴性难测,我已经激怒了他,难保他不做出什么恐怖的事情来。
「欢欢,陈远是突然死亡,人死有怨气,上不的天堂,下不了地府,中间不能投胎做人,只能变成孤魂野鬼,四处游荡,他有很重的煞气,如今进入了魔道,戾气倍增,六亲不认,莫说你是他妻子,就连父母也会害的。」
大姨话虽然说道这种份上了,我也到了崩溃的边缘。
「大姨,能不能不要逼我!」
我真的要疯了,虽然我恨他,怨他,但是我不想陈远再死一次。
大姨没有说话,拿出一个铜盆,在拿出一叠冥纸,上面写上陈远的生辰八字,以及死亡的具体时间,点燃了打火机,把冥纸丢入火盆里。
奇怪的是屋子里门窗紧闭,竟然一阵阴风袭来,熄灭了冥纸。
大姨连续烧了三次,冥纸就是点不然。
大姨抬起头凝视着我,说道:
「欢欢,你看到了吧,烧东西不收,决心要你命,今晚子时,你必定命丧黄泉!」
我的全身在颤抖,手心冒汗,看着大姨问道:
「大姨,我该怎么办!」
「当然是让他永不超生!不然死的人就是你!」
大姨的意思,陈远已经变成了凶灵。
如果一开始陈远是心愿未了,也就罢了。
可是看来他对人世间还有执念。
执念是一种害人的东西,莫说是人,鬼也是。
这种执念会化为怨气,让他变成了凶灵。
凶灵的影响很大,磁场非常强强悍。
难怪这几晚我睡在陈远身边,总是一个接着一个噩梦的做。
特别是夜幕降临后,心里特别不安,出现极度恐慌的心理,照镜子的时候,总觉得镜子有人。
大姨交代了方法后,让我只要按照她的方法来,保管能把陈远打的魂飞魄散,永不超生。
从大姨家里出来差不多五点,天还大亮,我叫了一个车,坐在后面,只觉得身体疲累,躺在上面很快就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冷风袭来,我醒了过来,在看着车窗外面的夜色,天竟然黑了。
按道理来说,从大姨家出来打出,回去不过半小时的时间。
为什么还没到家呢,而且这条路好像不对!
「师傅,师傅,你是不是走错路了……」
我从反光镜里看到,司机带着一副墨镜,不苟言笑。
我接连叫了他几声,他完全没有反应,却听到类似鸭子「嘎嘎」的笑声。
这笑声沙哑而恐怖,我全身鸡皮疙瘩冒了起来,在定睛一看。
司机太阳穴上有一个枪眼,鲜血染红了他的半张脸,由于被枪击的原因,他太阳穴的位置,更是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播报一则新闻:在幸福街永林大厦外,发生了一起出租车司机被枪击事件,死者李勇,42 岁……
司机面无表情的开着出租车,朝着黑暗而去,我看了看司机的名字姓名,竟然全都吻合。
只是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停车停车……」
我疯了似的,不断的扒门,司机被迫停了下来,我吓得冲出车外拔腿就跑。
却没听到司机探出一个脑袋,甩了甩手,厌恶的说道:
「疯婆子想死啊!」
回到家里后,陈远并未回来,而屋子里的气氛显得诡谲无比。
「啪嗒!」
是电视剧机打开的声音,可是我并没动遥控器。
电视机打开后,一部电影的名字,赫然在屏幕里出现:今夜有鬼
我按下了遥控器,拔下了插头,我看你能怎样。
奇怪的是,那电视机不停的开关,画面里也不断闪出女鬼恐怖的模样。
我吓得不敢睁开眼睛,只能逃去了卧室。
对,我当这一切全都没有发生过。
我躺在床上,却发现身体的重量越来越重。
当我睁开眼睛,我看到肚子上坐着一个白衣女人。
这个白衣女人就是之前我噩梦中,午夜敲门的女人。
她的皮肤干裂,内脏一块一块的掉落下来,变成一块块腐肉,落得满床都是,一股子血腥味瞬间蔓延了整个屋子。
客厅外的恐怖电影,歌声诡异,卧室内的白衣女人骑在我的肚皮上,她整个人俯卧在我身体上,一步步朝着我脸上爬来……
「滚开!滚开!」
我一声怒吼之后,屋子里的声音消停了,肚子上的重量也没有了。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一切似乎变得平静下来。
大门外响起了钥匙孔的声音,陈远的步伐响起,他走进卧室,跟我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拿起被子,去了客厅。
我清晰的看到,陈远的那张脸布满了无数蠕动的蛆虫,随着他走动,不少蛆虫落在了地上。
大姨说过,当怨气超过一定数量,怨气将会幻化成虫。
想要解决掉陈远,今晚很是关键。
我拿出早就准备的大红公鸡,公鸡一定要鸡冠又红又大的,因为公鸡压邪。
在公鸡的脚上绑上红绳,嘴壳上抹上朱砂。
然后在把公鸡放到阴晦之物身边,一旦公鸡的嘴壳啄到他,那么他将会魂飞魄散,因为朱砂是大姨特质的朱砂,在里面加了祖师爷的骨灰。
其实我心里还是很害怕,虽然陈远是我丈夫,但他已经变成了凶灵,这种阴晦之物,最吓人的是给人未知的恐惧。
如果不是大姨,我想我真的吓得半身不遂,不敢反抗。
我光着脚,抱着大公鸡,小心翼翼的走到陈远身边,我能听到心脏突突的跳声。
虽然害怕,但是我必须主动出击,不然死的人就是我了。
午夜,大公鸡似乎嗅到了陈远的味道,狠狠朝着他手臂一啄,随之我双拳紧握,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
大公鸡那张铁嘴真不是盖的,狠狠啄了下去,只见陈远睡意全无,手臂上冒出猩红色的血点,同时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也在午夜里响起。
陈远哀嚎一声,眉头紧蹙,整个身子瑟缩在一团,非常痛苦的样子,却还不忘对我的咒骂。
不过接下来,他头顶冒出无数白烟,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晚上陈远不再像从前那般热烈,感觉很敷衍,他说太累了,转过身去,鼾声正起。
半夜里,陈远又蹲在后院里,黑漆漆的身影,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只是他转身之际,唇边有一丝血迹。
第二天我才发现,我喂的鸟不见了,地上有几根羽毛。
陈远还是和从前一样,给我做好早餐,照常去上班,他的微笑还是那样的迷人。
我站在窗台上,发现楼下站着一位青春洋溢的大学生,她的笑容甜美,皮肤白皙,整个人干净清爽得好像一张白纸,她的确比我年轻。
陈远那么爱我,竟然也会找小三,我全身剧烈起伏,爱的信仰在这瞬间崩塌,我泪流满面。
我想要冲下去,质问陈远,痛打小三,但我不能打草惊蛇!
晚上陈远回来了,还是那样的疲惫,他拒绝了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也发现了陈远的一个秘密。
他每天都会在午夜起床,吃一些活物,比如小动物之类的,我也越来越感到他的恐怖可怕。
我又找到了大姨。
大姨是一位很慈祥的老人,因为从事特殊的职业,所以此生无儿无女。
我把事情告诉了大姨,大姨告诉我事态的严重性。
陈远之所以吃活物是为了保证尸体不腐。
还告诉我,陈远是出车祸而死的人,对于这种突然死亡的人,他们的心中一开始对这个世界的不舍,所以才会留在这个世界上。
可是时间到了,他们还是会离开这个世界的。
不过但凡是突然死亡的人,大姨说过阴性难测,就算生前再温顺的人,也会在死后充满斥着怨念和仇恨。
这种怨念会在死后慢慢放大,而我跟他一起生活,也会影响我。
大姨说的没错,自从陈远复活回来后。
我就三天两头开始生病,虽然不是大病,总是小病不断,一天都没消停过,把我折磨的够呛,运气也出奇的差,我的设计稿,接连被公司否定,还被告抄袭,明明就是我的闺蜜抄袭我的设计。
结果现在变成了,无公司用我的设计稿,认为人品不行。
其实大姨说的头头是道,但是我对陈远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这次大姨没再说什么,给了我一副眼镜,还有一把菜刀。
回到家以后,我戴上大姨给的眼镜,发现屋子里环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灰状气体。
这应该就是大姨说的阴气。
我还在我们的床上发现了类似黑炭的颜色。
大姨说这是怨气的颜色,颜色越深越重,说明这个人的执念和怨气越重。
看到这一切,我吓得寒毛竖起,手心冒汗。
突然一双无形的手,从我身后环过来,我明显的感到身边的温度骤降了几度,身边响起了诡异的笑声。
那笑声很难听,像纱布摩擦椅子的声音,我吓得几乎魂魄出窍。
「欢欢,欢欢……你在想什么……」
陈远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双手环抱住我的纤腰,而我皱着眉,捏着拳头,听着他的声音就像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字字如同重锤之音。
我的妈呀!
我差点叫出声来!
不过身体是诚实的,我身体抖动的厉害,浑身如同筛糠,我只能闭上眼睛,硬着脖子扭了过去,不敢多看他一眼。
陈远那张脸爬满一大团白白的东西,还在蠕动,那是一大团蠕动的蛆虫。他的脸铁青一片,眼睛里黑洞洞的,仿佛要把人给吸进去。舌头也耸拉了下来,舌头上方如同青苔一样,无数的带着吸盘的蜗牛,吸附在上面,密密麻麻的,有密集恐惧症的我,我快要疯掉。
因为车祸的原因,他的脸上豁开一个大口子,裂开到了耳根,智齿都露出来了,看起来相当诡异。
他明明没有笑,看到他脸上横向的大口子,总觉得他瞅着我一个劲的笑。
我害怕极了,心理防线达到了崩溃的顶点。
在那瞬间,外界的一切声音,仿佛阻断了来源。
就要在我呼吸顶不住之际,外界的声音突然恢复正常。
我像躲瘟神一样,冲进厨房,拿起大姨给的那把菜刀,冲了出来。
「老公你看我新买的这把菜刀怎样!」
刺耳锋利的声音在我耳边突然响起,陈远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就好像硫酸泼在他脸上一样,脸上的蛆虫不断往下掉。
「拿走拿走!」
据说阴秽之物,对于屠夫手里的杀猪刀特别畏惧,看来果然不假。
陈远恼羞成怒,面容狰狞起来,他朝我冲了过来,掐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