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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急救的姜诗予被表妹强行拉出急诊,就为了救一只受伤的流浪狗。
她气得打了安知愿一巴掌,“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造成什么后果?!”
隔天,姜诗予就收到了永久停诊的调任通知。
让她这个京北三院最出名的主刀医生,去住院部给瘫痪病人换尿垫。
在连续换了九十九床尿垫之后,姜诗予深吸一口气,准备去找院长谈谈。
可在住院部楼下,姜诗予看见她的丈夫和安知愿并肩而立。
“还疼不疼?姐夫已经帮你出气了,以后,我的小公主去哪里都有特权。”顾裴语气宠溺,带着浓浓的兴味。
“姐夫,谢谢你的照顾,但你越界了。”安知愿抱着包扎好的流浪狗,声音清冽,带着少女的傲气,“我这个人,从不当插足者。”
顾裴眼神幽深,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爽,反而勾起唇角,
“那你说说,我怎么越界了?”
安知愿回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姐夫对我的心思和那些喜欢我的男生一样。”
顾裴低笑一声,语气宠溺“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和他们有多不一样。”
顾裴铁了心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不仅叫来全国名医给安知愿的流浪狗会诊,还大手一挥,给安知愿建了一所京北最豪华的宠物疗养院。
姜诗予窝在三平方米的护士休息室,眼角湿润,脑海中浮现顾裴在婚礼上对她许过的誓言。
“诗予,我顾裴此生此世惟爱你一人,否则就让我永失所爱,痛苦一生。”
姜诗予抬手抹去眼泪,声音冰冷的联系律师,
“麻烦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姜诗予回家时,顾裴正坐在沙发上,指尖忽明忽灭,见她回来,顾裴起身掐灭了烟,自然的揽住姜诗予。
“不是一直想去吃城东那家日料么,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陌生的触感让姜诗予微微一颤,这还是安知愿来京北后她第一次在家里见到顾裴。
“我不喜欢吃日料。”姜诗予轻声说着,随即垂眸,掩盖住眼底那点失落。
顾裴一怔,摸了摸鼻子,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心虚时的表现。
“怪我忙忘了,我老婆最喜欢吃火锅。”顾裴修长的手一路向下,丈量着姜诗予的身形。
“怎么这么瘦了。”
姜诗予握拳的手猛地缩紧,她的体重常年维持90斤,这是顾裴第一次说她瘦——
她看网上说,如果另一半突然觉得你胖了,那一定是他的出轨对象很瘦。她想起了安知愿,婴儿肥的脸上是跟她如出一辙的倔强。
姜诗予攥紧双手,她只给顾裴一次坦白的机会。
“你最近都和谁在一起?”
顾裴一怔,似是没料到姜诗予会这么问,轻笑着敷衍道,“最近工作忙,一直在公司。”
姜诗予心中一痛,沉默着将顾裴和安知愿在一起的画面怼在他脸上——
顾裴扫了一眼,神色一变,但声音散漫又慵懒,“诗予,你只需要记住,顾太太只会是你,永远不会变。至于其他的事,你无需过问。”
“顾裴,你什么意思?”姜诗予全身冰冷,她和顾裴在一起时就担心豪门难出专情人,是顾裴一次又一次用行动告诉她,他和那些花花公子不一样,他只对她专一。
可现在,那把一直悬在姜诗予头上的刀,终于狠狠落下,把她的心砸的血肉模糊。
顾裴骤然蹙眉,有些不耐,“没什么意思,我跟愿愿只是玩玩,诗予,你总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顾太太,真正的豪门太太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姜诗予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顾裴,曾经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她不吃葱,从来都是被伺候的大少爷顾裴每次吃饭都要一点一点挑出她碗里的葱花。
顾家反对他们在一起,停了顾裴的卡,他就去超市当搬货工,一天赚二百块钱养活她,短短一个月就晒得后背脱皮,双手被磨得血肉模糊,却还笑着对她说,“就算不靠顾家,我也能养得起我的诗予了。”
后来顾家见他铁了心要和她在一起,强硬的绑走顾裴,他不要命的跳车,全身粉碎性骨折,可他就那么硬撑着不吃不喝,一直到顾家松口让他娶她。
姜诗予指甲扣进掌心,当初那么爱她的顾裴,婚后才不过一年,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她垂下眼眸,掩住眼底讽刺,递给顾裴拟好的离婚协议,“好,只要你签了这份保证不离婚的协议,我就答应你。”
顾裴眼神微动,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大手一挥签上自己的名字,在他看来,只要姜诗予不闹,他什么条件都能满足她。
姜诗予看着顾裴爽快地签下名字,扯出一抹苦笑,她和顾裴这段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就到此为止吧。
门铃声响起,门外传来安知愿的声音。
她紧紧抿唇,显得有些拘谨,但仍然用那副倔强的眼神看着顾裴,“姐夫,这个还请你拿回去。”
顾裴面色一沉,安知愿却抢先一步把东西塞到姜诗予手里,是G家新出的真爱系列对戒,她还回来的是女款——男款赫然就套在顾裴的无名指上。
姜诗予心里抽疼,那里戴的本该是她和顾裴的婚戒......顾裴心里,还有自己这个妻子的位置吗?
顾裴急迫的拉住安知愿,“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接受我的好意?”
安知愿顿住,再转身时已红了眼眶,她指着那副巨型婚纱照,倔强又委屈,“难道,你要我心安理得的插足我姐姐的婚姻吗?”
她扫视别墅,眼里闪着泪光,“这里的桩桩件件都在提醒我,我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别人婚姻的插足者!我父母的婚姻就是被小三毁掉的!你叫我怎么有脸再当一个小三?!”
安知愿狠狠甩开顾裴的手,哭着跑了出去。
顾裴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看都没看一眼姜诗予,径直追了出去。
姜诗予蓦地攥紧了双手,指节用力到发白,心底的寒意逐渐蔓延到全身。
这款钻戒是他们为了庆祝结婚一周年早在几个月前就定制的,怪不得顾裴当时选了她并不喜欢的年轻款式。
恐怕这戒指一开始,就是为安知愿准备的。
姜诗予颤抖着摘下左手无名指的婚戒,闭眼将它丢进下水道。
顾太太的位置,他爱给谁就给谁吧。
《遗憾与你无关姜诗予顾裴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正在急救的姜诗予被表妹强行拉出急诊,就为了救一只受伤的流浪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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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姜诗予就收到了永久停诊的调任通知。
让她这个京北三院最出名的主刀医生,去住院部给瘫痪病人换尿垫。
在连续换了九十九床尿垫之后,姜诗予深吸一口气,准备去找院长谈谈。
可在住院部楼下,姜诗予看见她的丈夫和安知愿并肩而立。
“还疼不疼?姐夫已经帮你出气了,以后,我的小公主去哪里都有特权。”顾裴语气宠溺,带着浓浓的兴味。
“姐夫,谢谢你的照顾,但你越界了。”安知愿抱着包扎好的流浪狗,声音清冽,带着少女的傲气,“我这个人,从不当插足者。”
顾裴眼神幽深,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爽,反而勾起唇角,
“那你说说,我怎么越界了?”
安知愿回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姐夫对我的心思和那些喜欢我的男生一样。”
顾裴低笑一声,语气宠溺“你很快就会知道,我和他们有多不一样。”
顾裴铁了心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不仅叫来全国名医给安知愿的流浪狗会诊,还大手一挥,给安知愿建了一所京北最豪华的宠物疗养院。
姜诗予窝在三平方米的护士休息室,眼角湿润,脑海中浮现顾裴在婚礼上对她许过的誓言。
“诗予,我顾裴此生此世惟爱你一人,否则就让我永失所爱,痛苦一生。”
姜诗予抬手抹去眼泪,声音冰冷的联系律师,
“麻烦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姜诗予回家时,顾裴正坐在沙发上,指尖忽明忽灭,见她回来,顾裴起身掐灭了烟,自然的揽住姜诗予。
“不是一直想去吃城东那家日料么,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陌生的触感让姜诗予微微一颤,这还是安知愿来京北后她第一次在家里见到顾裴。
“我不喜欢吃日料。”姜诗予轻声说着,随即垂眸,掩盖住眼底那点失落。
顾裴一怔,摸了摸鼻子,熟悉他的人知道,这是他心虚时的表现。
“怪我忙忘了,我老婆最喜欢吃火锅。”顾裴修长的手一路向下,丈量着姜诗予的身形。
“怎么这么瘦了。”
姜诗予握拳的手猛地缩紧,她的体重常年维持90斤,这是顾裴第一次说她瘦——
她看网上说,如果另一半突然觉得你胖了,那一定是他的出轨对象很瘦。她想起了安知愿,婴儿肥的脸上是跟她如出一辙的倔强。
姜诗予攥紧双手,她只给顾裴一次坦白的机会。
“你最近都和谁在一起?”
顾裴一怔,似是没料到姜诗予会这么问,轻笑着敷衍道,“最近工作忙,一直在公司。”
姜诗予心中一痛,沉默着将顾裴和安知愿在一起的画面怼在他脸上——
顾裴扫了一眼,神色一变,但声音散漫又慵懒,“诗予,你只需要记住,顾太太只会是你,永远不会变。至于其他的事,你无需过问。”
“顾裴,你什么意思?”姜诗予全身冰冷,她和顾裴在一起时就担心豪门难出专情人,是顾裴一次又一次用行动告诉她,他和那些花花公子不一样,他只对她专一。
可现在,那把一直悬在姜诗予头上的刀,终于狠狠落下,把她的心砸的血肉模糊。
顾裴骤然蹙眉,有些不耐,“没什么意思,我跟愿愿只是玩玩,诗予,你总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顾太太,真正的豪门太太是不会计较这些的。”
姜诗予定定地看着面前的顾裴,曾经他记得她所有的喜好,她不吃葱,从来都是被伺候的大少爷顾裴每次吃饭都要一点一点挑出她碗里的葱花。
顾家反对他们在一起,停了顾裴的卡,他就去超市当搬货工,一天赚二百块钱养活她,短短一个月就晒得后背脱皮,双手被磨得血肉模糊,却还笑着对她说,“就算不靠顾家,我也能养得起我的诗予了。”
后来顾家见他铁了心要和她在一起,强硬的绑走顾裴,他不要命的跳车,全身粉碎性骨折,可他就那么硬撑着不吃不喝,一直到顾家松口让他娶她。
姜诗予指甲扣进掌心,当初那么爱她的顾裴,婚后才不过一年,就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她垂下眼眸,掩住眼底讽刺,递给顾裴拟好的离婚协议,“好,只要你签了这份保证不离婚的协议,我就答应你。”
顾裴眼神微动,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大手一挥签上自己的名字,在他看来,只要姜诗予不闹,他什么条件都能满足她。
姜诗予看着顾裴爽快地签下名字,扯出一抹苦笑,她和顾裴这段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就到此为止吧。
门铃声响起,门外传来安知愿的声音。
她紧紧抿唇,显得有些拘谨,但仍然用那副倔强的眼神看着顾裴,“姐夫,这个还请你拿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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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诗予心里抽疼,那里戴的本该是她和顾裴的婚戒......顾裴心里,还有自己这个妻子的位置吗?
顾裴急迫的拉住安知愿,“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接受我的好意?”
安知愿顿住,再转身时已红了眼眶,她指着那副巨型婚纱照,倔强又委屈,“难道,你要我心安理得的插足我姐姐的婚姻吗?”
她扫视别墅,眼里闪着泪光,“这里的桩桩件件都在提醒我,我随时都有可能成为别人婚姻的插足者!我父母的婚姻就是被小三毁掉的!你叫我怎么有脸再当一个小三?!”
安知愿狠狠甩开顾裴的手,哭着跑了出去。
顾裴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看都没看一眼姜诗予,径直追了出去。
姜诗予蓦地攥紧了双手,指节用力到发白,心底的寒意逐渐蔓延到全身。
这款钻戒是他们为了庆祝结婚一周年早在几个月前就定制的,怪不得顾裴当时选了她并不喜欢的年轻款式。
恐怕这戒指一开始,就是为安知愿准备的。
姜诗予颤抖着摘下左手无名指的婚戒,闭眼将它丢进下水道。
顾太太的位置,他爱给谁就给谁吧。
姜诗予安稳的睡了一夜,直到顾裴将双眼通红的安知愿抱回来。
安知愿的头埋在顾裴胸前,耳尖泛着不自然的红晕,左腿不知何时缠上了绷带。
姜诗予一眼就出认来,绷带尾端的蝴蝶结出自顾裴之手,那是顾裴曾经为她特意去学的特殊绑法。
姜诗予回忆起那天在医院安知愿朝顾裴倔强扬起的侧脸,她恍惚想起在大学时,她也是像这样,打掉顾裴递过来的黑卡,“同学,请你自重。”
安知愿小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姐姐,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
姜诗予自嘲一笑,安知愿做到了,甚至引来了顾裴的青睐。
顾裴抬眸看向姜诗予,眼里全是冰冷与疏离,“知愿刚摔了一跤,伤了腿,这段日子,就让她住在家里吧。”
可还不等姜诗予出声,安知愿就哑着嗓子拒绝了他,“我还是住学校吧,在这里我总感觉不自在......像个外人。”
说完,她意有所指的看向墙上的婚纱照。
顾裴面色一冷,叫来佣人。“把夫人的东西全都搬走。”
姜诗予不可置信的抬眼看着顾裴,她的丈夫,竟然为了安知愿做到如此地步?!
佣人动作麻利,很快婚纱照和一切有关他们的东西——一起拼的乐高,共同酿的酒,卧室的双人彩绘,甚至卫生间的情侣漱口杯......全都被打包。
雪球冲出来撕咬着佣人,不允许他们带走属于姜诗予的东西。
姜诗予眼眶一热,雪球三年前他们最难的时候捡回来的一只萨摩耶,那时顾裴激动地抱着她。
“诗予,以后雪球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有家了!”
突然 ,雪球愤怒的扑向安知愿,她惊叫一声缩到顾裴怀里。
顾裴想都没想,狠狠踹倒雪球,声音冰冷坚硬,不容反驳:“把它也带走!”
姜诗予扑到雪球身上,双手拼命去掰工人钳制项圈的手。
顾裴猛地推开姜诗予,她被巨大的惯性狠狠一带,头毫无防备地重重撞在门框上!
雪球得了空隙,拼命的向外跑去。
剧痛瞬间炸开,姜诗予眼前骤然被黑暗吞噬。
......
姜诗予在剧痛中睁开眼,医院的消毒水刺的她眼眶发酸,正对上顾裴的那双盈满内疚的桃花眼,“你昏迷了两天......别再闹了好吗?老婆,你为什么就那么容不下愿愿呢?”
她直直的看向顾裴 ,哑着嗓子问,“雪球呢?”
他不自然的神色让姜诗予的心一下子悬的高高的。
“我问你雪球呢?!”姜诗予声调瞬间拔高,她猛地撑起身体,牵扯得头部的伤口一阵剧痛。
紧接着,顾裴几乎是残忍地,吐出了那句让姜诗予血液瞬间冻结的话——
“雪球......出了车祸,愿愿也很自责,你回去别为难她。”
“车祸?” 姜诗予喃喃重复着,大脑一片空白。
“不,不可能,你骗我!顾裴,你骗我!” 她猛地掀开被子,一把扯掉输液管,鲜红的血珠瞬间迸出。
姜诗予赤着脚,跌跌撞撞地冲出医院,无视身后顾裴的惊呼。
她一路跑回别墅,看见保姆颤抖的指了指后院角落。
地上,一个黑色的垃圾袋敞开着口,露出里面雪球被鲜血染红的尸体。
旁边散落的铃铛,她前天才亲手给它系上......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胃里翻江倒海,她猛地干呕起来。
姜诗予双眸猩红,眼泪汹涌而出。麻木的脱下外套,小心翼翼地把雪球包裹起来,埋在它最喜欢待着的那个树下。
是她错了,她早该在离婚协议签好的那一刻,就带着雪球离开!
......
姜诗予回到别墅,就看到安知愿坐在轮椅上,像个漂亮的洋娃娃,正和顾裴有说有笑。
“姐姐!你怎么了?”安知愿欣喜的表情在看到姜诗予惨白的脸色时戛然而止。
姜诗予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给了安知愿一巴掌,几乎要将她打落在地,“雪球死了,你满意了吗?”
安知愿捂住脸,泪眼婆娑地转向身后的顾裴。
姜诗予还不解气,扬起巴掌就要打顾裴,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顾裴脸色难看至极,“道歉。”
“道歉?”姜诗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顾裴,你让我去给她道歉?为了你的谋杀道歉?”
“啪——”顾裴给了她一巴掌,“雪球的死跟知愿有什么关系?”
安知愿突然崩溃的大喊,“都是我的错行了吧!都怪我不该来到这个家,我现在就走,你们满意了吗?”
随即转动轮椅冲进二楼房间,狠狠关上门。
顾裴烦躁地低吼,随即又强行压下火气,“你过分了!听话,去给知愿道个歉,哄哄她。只要你把她哄好了,我立刻帮你联系院方,保证你能顺利回到手术台。”
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席卷了姜诗予,她梗着脖子拒绝,“你休想!”
顾裴冷笑一声,“姜诗予,你没有任性的资格,你主治的那个需要移植心脏的小孩,她在海城的心源是顾氏找到的。”
姜诗予瞳孔骤缩,顾裴这是在威胁她!他明明知道小希的手术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好。”姜诗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去道歉。”
姜诗予闭眼,她需要回到手术台,她要救小希。
她迈着沉重的脚步上了二楼,走向安知愿紧闭的房门,
她停在门外,正准备抬手敲门,门内却清晰地传出了安知愿轻快得意的语调,显然是在打电话:
“妈,你放心啦……姐夫现在对我言听计从的,男人嘛,就是要吊着,不能让他轻易得手,也不能让他觉得你太难搞……姐夫他吃这套得很!”
“姜诗予算什么东西!装得一副清高独立的样子,凭什么好东西都是她的?顾太太的位置她能坐,我安知愿一样可以!”
门外的姜诗予,身体瞬间僵硬如石雕。
原来如此。
原来安知愿的“倔强清傲”,全是她精心设计的表演。
顾裴在吃人的名利场运筹帷幄,却被一个故作清傲的小丫头耍的团团转,姜诗予嘲讽的轻笑出声。
顾裴上楼,冷着脸催促姜诗予,门内的安知愿也已经恢复了安静。
“知愿,对不起,是我不该凶你。”姜诗予敲了敲门。
门内沉默了几秒,然后被拉开一条缝,安知愿眼眶通红,看向姜诗予的眼神充满了自责和痛苦。
“姐姐,姐夫,我不愿意成为你们吵架的源头,我已经收拾好行李,马上就会离开。”
顾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姜诗予!有你这样道歉的吗?!”
“知愿已经这么自责了,你还想怎么样?!她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脚还伤着,你就不能大度一点?”
顾裴站在姜诗予面前,护住他身后的安知愿。
他随手一指姜诗予,“别委屈了,我让她跪下给你道歉好不好?”
“顾裴?你说什么?!”姜诗予声音里带着不可置信。
他到底还记不记得,曾经他也是用这样的姿态护在她身前,跟顾家族老对峙。
“你们还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姜诗予!”
......
“跪下!”顾裴声音冰冷,将她狠狠拽回现实,“给知愿跪下认错!让她看到你的诚意!”
跪?!
她愤怒的看向顾裴,却看到他朝她做了一个口型——“心源。”
姜诗予脑中嗡嗡作响,她闭上双眼,凄然一笑,眼前浮现出那个需要移植心脏的小女孩,她才四岁,每次会诊时都扬起苍白的小脸甜甜的叫她“天使姐姐”。
姜诗予深吸一口气——好,她跪!
“砰——”姜诗予的膝盖砸在地板上,屈辱的声音紧随其后。“对不起......我不该让你自责,请你留在家里住吧。”
冰凉的眼泪顺着脸颊低落,姜诗予死死掐着掌心。
“我原谅你了,姐姐,”安知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甜腻,她转动轮椅靠近姜诗予。
“我知道你也是因为太伤心了,才会……” 话音未落,轮椅突然毫无征兆地狠狠加速,带着一股凌厉的恶意,直直朝着跪在地上的姜诗予猛撞过去!
“砰!”姜诗予被巨大的冲击力掀翻,从二楼楼梯失控的翻滚下去。
再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医院。
“你醒了?”顾裴站在床边,神色平静,“医生说你断了根肋骨,这几天别去医院了,好好休养。”
姜诗予张了张嘴,肋骨的剧痛让她发不出声音,只能用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顾裴仿佛没看到她眼中的控诉,或者说,他看到了,却毫不在意。
“知愿不是故意的,”顾裴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语气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开脱,“她腿脚不便,控制不好轮椅。”
“她……就是……故意的……”姜诗予忍着剧痛,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分明看到安知愿按下轮椅把手上的加速按钮时,眼里的那种狠毒和快意。
顾裴眉头一皱,眼底闪过一丝不耐:“诗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斤斤计较了?你就非要把你妹妹想得那么恶毒吗?!”
“况且作为补偿,我已经把你调回手术台了。”
顾裴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他眉头稍稍舒缓。
“姐夫,姐姐醒了吗,我很担心,想去看看她。”安知愿甜腻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令姜诗予隐隐作呕。
“乖,等你伤好了,姐夫带你来。”顾裴声音轻柔,仿佛对面不是他的妻妹,而是和他玩角色扮演的妻子。
顾裴放下手机,面对姜诗予时又恢复了那副漫不经心的冷淡。
“姜诗予,我说过,你只要懂事一点,不为难愿愿,顾太太的位置非你莫属。”
“但若你执意与我作对,和愿愿过不去,那么你靠着顾家得到的一切,我都会收回去!包括你主刀医生的位置。”
顾裴说完,转身离开。
紧接着,病房门口,一个小豆丁探头探脑,她脸色苍白,扎着两个牛角辫,嘴唇因为心脏长期供血不足有些青紫。
姜诗予调整表情,“小希进来,姐姐给你削苹果吃。”
“姐姐怎么穿和我一样的衣服?妈妈说只有病了的小朋友才会穿这种衣服。”
“姐姐,我不吃苹果,我想让你好起来。”小希趴在姜诗予床边,眼神担忧。
姜诗予眼眶一热,小希几乎从出生就一直在住院,这次在海城匹配到的心源很可能就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姜诗予出院那天,在住院部门口看到了顾裴。
“上车。”他语气不容拒绝。
姜诗予沉默地坐进车里,却发现不是回家的方向。
“去哪儿?”她问。
“愿愿过生日。”顾裴单手转动方向盘,另一只手将烟头扔出窗外,“她这几天因为你对我很冷淡,你去把她哄好。”
“顾裴,你在命令你老婆替你哄你的情人开心吗?!”姜诗予声调陡然拔高。
顾裴猛地踩下刹车,“听话......我记得,那孩子的手术就在下周吧。”
姜诗予呼吸猛地一窒,顾裴总是能精准地找到她最痛的地方,然后狠狠捏住。
“反正你只要露个脸,让她高兴高兴就行。记住......”他侧目瞥了姜诗予一眼,眼神带着警告,“别惹愿愿不高兴,她今天是小寿星。”
姜诗予屈辱的闭上双眼,假装闭目养神,现在她一句话都不想跟顾裴说。
顾裴包下了一个豪华游轮给安知愿过生日,他白色暗纹的西装和安知愿洁白的小礼裙看上去宛若天成。
安知愿的同学哪里见过这种豪华的场面,众星捧月的围在她身边,羡慕之情溢于言表。
“哇,知愿,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就是,你男朋友一定很有钱吧!”
安知愿高傲的扬起头颅,“你们别瞎说啦,这是我姐夫非要给我办的派对,你们看,我姐姐还在那呢!”
“可是我觉得,你姐哪哪都不如你,配顾总真是可惜了。”
“我看顾总几乎全程都陪着知愿你,对你姐姐,连看都没多看一眼呢。感觉他也没多喜欢他老婆嘛。”
“就是,感觉顾总更喜欢你!”
这些议论清晰地飘进姜诗予的耳朵,她却恍若未闻,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心中默数时间,只盼着这令人窒息的场面快点结束。
安知愿仿佛没听见这些话一样,端着酒杯,“姐姐能来我的生日,我很开心,我敬姐姐一杯。”
她递给姜诗予一杯果汁,自己则将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姜诗予想起了顾裴的警告,沉默着喝下杯中的果汁。
“姐姐,你还不知道吧,你那条狗,是我找人撞死的。”安知愿突然把姜诗予拉到甲板另一侧。
“啪!”姜诗予气的浑身发抖,狠狠给了她一巴掌,“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安知愿没料到姜诗予如此直接,捂着脸狞笑,“你也就这点本事了吧!”
“可惜,姐夫现在眼里只有我,无论我说什么,他都会信。”
安知愿眸光一闪,她已经等不及要当上顾太太了,可姜诗予一直为了那个病秧子小孩留在京北。既然姜诗予赖着不走,那自己就帮她一把!
“包括——我得了心脏病,需要海城的心源!”
姜诗予还没反应过来,安知愿就捂着胸口,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愿愿!”顾裴急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一把将姜诗予推倒在地,小心翼翼的将安知愿抱在怀里。
“姐夫,我心脏...好痛啊...”安知愿双眼一翻,直直的晕了过去。
随行医生迅速上前为安知愿诊治,然后一脸为难的看着顾裴,“顾先生,安小姐被药物诱发了急性心脏病,现在恐怕只有及时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才有活命的可能性啊!”
顾裴红着眼朝医生吼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给我救回愿愿!”
姜诗予瞬间脸色发白,她想起来安知愿倒下之前跟她说的话,原来......原来她打的是这个算盘。
她心下一凉,就听顾裴接着吼道,“愿愿怎么会突发心脏病?!她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刚刚安知愿身边那个女同学颤颤巍巍的看向姜诗予,“刚刚知愿一直好好的,和她姐姐单独去说了会话......然后就这样了。”
顾裴双目猩红,冲到姜诗予面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说!是不是你害的愿愿?”
姜诗予被打的眼冒金星,死死咬住舌尖保持清醒,“不是我!”
这时一旁的医生开口,“顾先生,安小姐的酒中的确被加入了诱发心脏病的药物。”
顾裴红着眼突然掐住姜诗予的脖子,“除了你,谁还会有这种药?!你这个毒妇!愿愿可是你妹妹啊!”
安知愿根本没有心脏病!她都是装的!
姜诗予想呐喊,想辩解,想告诉他真相!
可她脖子被死死扼住,几乎无法喘息。
就在姜诗予的意识即将陷入无边黑暗之际,顾裴猛地松开了手。
姜诗予摔倒在地,剧烈地咳嗽。
顾裴淬了毒的眼睛死死剜向地上的姜诗予,
“把这个杀人凶手给我关到底舱去!没有我的命令,在愿愿醒过来之前,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不!顾裴!安知愿根本没有心脏病!”姜诗予用最后一丝意识喊了出来。
顾裴冷哼,“姜诗予,看来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长记性了!”
姜诗予被保镖粗暴地拉扯进底舱,“砰”的一声,弥漫着铁锈味的黑暗瞬间将她吞噬。
“开门!顾裴!你放我出去!”
没过多久,姜诗予身上就开始起密密麻麻骇人的疹子,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这是过敏的反应——是刚才那杯果汁!
严重的过敏反应让姜诗予几乎喘不过气,她痛苦的敲门,“救命......”
可回应她的,只有无边的死寂,底舱又黑又冷,姜诗予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姜诗予惊恐的发现自己被关在狗笼里,手和脚都被牢牢绑住。
冰冷坚硬的触感和深入骨髓的屈辱感瞬间刺醒了她的大脑。
她想呼救,但嘴巴被破毛巾堵住,只能发出无助的呜呜声。
底舱的门被打开,顾裴揽着面色苍白的安知愿走了进来。
“愿愿,你说是她刚刚打了你一巴掌对吗?”
顾裴脸黑的几乎要滴出墨来,看向姜诗予的目光冰冷骇人。
安知愿咬住苍白的下唇,缩进顾裴怀里,“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她也是太生气了。”
顾裴摸了摸安知愿的发顶,动作缱绻,显露出无限的深情,可吐出来的话语却让姜诗予如坠冰窟。
“愿愿,别怕,姐夫让你打到出气。”
安知愿仿佛受惊的兔子一样不停哆嗦,眼睛红红的看向顾裴,“姐夫!这怎么可以......说到底一切都是因为我,要不我还是早点离开吧。”
这话仿佛踩到了顾裴的死穴,他一把将安知愿抱入怀中,“愿愿,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随即他转头,不容置疑的吩咐保镖,“给我打,打到愿愿说停为止。”
保镖粗鲁的把姜诗予狠狠从狗笼里拽出来,姜诗予瞳孔骤缩,拼命地挣扎。
两个高大的保镖架住姜诗予,将她死死按在墙上。
“啪!”
第一记耳光落下时,姜诗予的耳畔响起一阵尖锐的嗡鸣。
她恍惚看见多年前那个雨夜,顾裴全身湿透却把她死死护在怀里,对顾家人说:“谁敢动诗予一根手指,我要谁生不如死。”
“啪!”
第二巴掌落下,铁锈味在姜诗予嘴里蔓延。
熟悉的血腥味让她想起顾裴被顾家人绑架时决绝跳车,浑身是血的滚到她身前,死死的拉住她的手,“诗予,就算死,我也绝不与你分开。”
第三巴掌将她的回忆打得粉碎,鲜血从嘴角溢出,染红了苍白的唇瓣。
她透过朦胧的视线,看见顾裴正温柔地捂住安知愿带着巴掌印的脸蛋,眼神里满是心疼。
……
当第九十九巴掌落下时,姜诗予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她瘫软在地上,安知愿甜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姐夫,快停下吧,我真的不忍心姐姐再因为我受罚。”
姜诗予几乎没有力气再去嘲讽,紧接着耳边传来顾裴冰冷的命令。
“知愿刚做完心脏移植手术,你是医生,这几天好好照顾她。”
姜诗予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顾裴,“心脏...移植手术?”
顾裴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她,语气随意道,“海城的心源,先给愿愿用了,让那个小孩再等两天吧。”
姜诗予突然疯了一样挣开绳索,“你知不知道没了心源,小希随时都有可能心脏骤停去世!”
顾裴狠狠蹙眉,语气凌厉,“姜诗予,你够了!这一切都要怪你自己!是你害的愿愿犯了心脏病,我才会动用那孩子的心源!”
姜诗予浑身鲜血淋漓,跌跌撞撞的冲出底舱,她现在恨不得立刻飞奔到医院。
顾裴眯起双眼,不知为何,看到姜诗予这副样子,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过重的惩罚,可旁边安知愿甜腻的声音响起,他又狠下心,谁让她非要为难愿愿?
姜诗予赶到医院时时,小希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苍白的脸上双眼紧闭,姜诗予瞬间鼻子一酸。
“小希……小希!” 姜诗予扑到病床前,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冰凉的手指抚上小希失去温度的额头,“小希...你醒醒,你看看姐姐。”
“小希...还是没能等到心源。”院长叹息一声,“这不怪你,诗予。”
姜诗予身体突然剧烈的抽搐着,如果不是因为她,小希本该拿到那颗属于她的心脏的!
都是她害了小希!
过敏反应越来越严重,强烈的窒息感扼住姜诗予的喉咙,她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黑晕倒在地!
醒来时医院病房里只剩下院长,“发现过敏为什么不及时服药?你知不知道严重过敏会死人的,亏你还是医生。”
“这次算你命大,再晚一会你就要死在这里了。”
姜诗予面如死灰的看着天花板,眼泪无声的浸湿衣领,“院长,能不能帮我开一份死亡证明。”
......
姜诗予联系了远在海外的师兄,定了当晚飞往M国的机票,她留在国内本就是为了小希的手术,现在小希死了,她一分钟都不想待在京北。
走之前,她郑重地将死亡证明和离婚协议书装进文件袋里,叫人过几天一起寄给顾裴。
飞机起飞,身后,属于顾裴的一切,都随着那张离婚协议书,和死亡证明,彻底成为了过去。
她终于可以,奔向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