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这个词,我听了整整十年。
在孤儿院,他们都这么叫我。
我天生暴戾,像一头没人能牵制的狮子。
那三个比我高一头的男孩,被我打断了骨头,躺在地上哭嚎。
我则被关进了小黑屋,听着门外大人们恐惧的议论。
是妈妈,把我从那个发霉的角落里刨了出来。
她抱着我,那么用力,好像要把我嵌进骨头里。
“我们彤彤不是怪物,我们是要当科学家的。”
她的话,像一根锚,将我牢牢钉在名为“人间”的港湾里。
十年。
她用了十年,教会我怎么笑,怎么哭,怎么控制那身蛮力去拧瓶盖,而不是拧断人的脖子。
现在,锚断了。
我将录取通知书丢进火盆,看着火焰吞噬掉“化学系”三个字。
黑烟呛得我眼眶发酸,可我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怪物,是不需要眼泪的。
也不需要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