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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不用替我找结婚对象,我会找到一份工作,我更想通过工作留在城里。”
回去的路上,向前走了许久后,林落雪还是开口了。
距离毕业还有三四个月,她虽然着急,但并不是特别着急。
蓬松的雪花像蛋糕一样,她踩在上面留下一连串的脚印,她感觉到冰冷的雪花浸透她的鞋底。她脚上穿的棉鞋是三哥花钱找别人拉的。林母每年拉的棉鞋,一双不落的全部送给自己侄子。
小的时候,她穿哥哥穿过的旧鞋子,破的不像话,鞋底甚至都烂了。每次要缝补的时候,林卫国都长吁短叹。
她不可能去下乡,但是也不想就这样快速地结婚,如果在她不知道明年会高考的情况下,她会选择嫁给顾陌寒,因为这已经是她为自己能找到的最合适的选择了。他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是最合适的。
但偏偏幸运的是,她恢复了记忆,知道明年就会恢复高考,这让她无比庆幸没有直接答应跟顾陌寒结婚。
高考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
林卫国叹了口气,借着月光有些担忧的看着小妹。
“昨天李红军又来找咱妈了,他想让你跟妇联郑主任的儿子相亲,
郑主任老公在财政局上班,儿子又是戈薇会的。安排工作对别人家难,但对于他们家轻轻松松。我觉得妈应该是动了心思,但是咱们家就是普通小老百姓,他要是没什么问题,这么好的相亲机会能落到我们家吗?”
李红军是他们舅舅,林母的名字叫李胜男。
林卫国不屑于叫他舅舅,从来都是直呼其名。
林卫国认真的看着妹妹:“落落,就是养你一辈子,哥哥也心甘情愿。但是咱妈要是被小舅说动一使坏,你一辈子可就完了。”
林落雪不置可否,林母想要把她的婚事给娘家侄子铺路,也要看她答应不答应。她对林母的感情淡淡的,正如林母对她那样。
林母这辈子只在乎两件事情,娘家和儿子,其他的都不在乎。
至于这两者冲突到一起,她会选择谁,那就要看手心手背谁更疼了。
林落雪感觉,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最麻烦的是李红军想攀的高枝太高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承诺什么,牵连到她就麻烦了。但是最重要的是,她意识到她的户口还在家里面落着,她要尽快想个办法把户口从家里面迁出去。
不然的话,按照现在满是漏洞全靠纸质的登记信息,只要林母拿出户口本,对方家里有些关系,她被结婚的概率太大了。
回到家后,全家人都坐在客厅。
林父和林母坐在椅子上板着脸,林玉秀正哭着抹眼泪,林玉芬在一旁轻轻安慰妹妹。
一见到他俩,林父就眉头紧锁:“还知道回来,又带你妹妹去那里开小灶去了?我跟你妈还活着,吃不到你一口饭,你要是嫌你工资咬手,就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你妈,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全部白瞎的糟蹋进去了。”
“落落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家,成天跟着你哥瞎跑,也不说好好找个工作。你哥带你出去吃独食,你就不想着跟家里带一份吗?一点孝心都没有,我都不好意思跟街坊邻居说。”
林母用胳膊肘捶了林父一下,咳嗽两声,林父顿时不说话了。
在一旁哭着的林玉芬也顾不得抽泣,冲上前对着林卫国激动哽咽地说:“你就只有一个妹妹,其他人在你眼中都不是亲的吗?我和大姐不是你姐姐吗?你每次出去既不给家里人带好吃的,也没有带我和大姐去过一次,有你这样的弟弟吗?”
“以后你出去跪着要饭。就算饿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扔给你半块馍!”
林父拍了声桌子:“你吼什么?生怕街坊邻居听不见是吗?要吼出去吼,我跟你妈还没死呢。”
林玉芬眼眶变红,愤怒的转头:“爸!”
她的母亲已经死了,她的父亲也未必活着。
林玉秀用力按在林玉芬的肩上:“爸,小芬,你们都冷静冷静,大晚上邻居们都睡了,闹大了岂不是让别人看我们家笑话。”
她又转过身看向林卫国微笑:“三弟,小芬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这几天陪着她到处找工作,鞋都要跑烂了。”
林玉秀端着暖壶倒了两杯水:“三弟,小妹,天太冷了,先喝口热水。妈,你把糖放哪了?我给弟弟妹妹们加勺糖,甜甜嘴。” “你看我这记性,今天下午舅舅来了,家里应该没糖了吧,等明天供销社开门后,我给家里再买包。”
林母马上说:“家里本来就没糖了。”
所有人几乎都被她含枪带棒的挤兑一番,此刻视线都在她身上。
林玉秀这才看着林落雪:“小妹,你知道妈想要给你介绍对象吗?”
林母又想要开口,还没等她开口,便被林玉秀打断了。
“小妹,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我认为你有知情权,不要那么稀里糊涂的被人卖出去。你先听我说完,再听妈说也不迟。”
她说话有理有序,条理清晰。
“李家舅舅给你介绍的是妇联主任的儿子,叫王铮,今年二十五,高中学历,他们家条件好,你要是嫁过去就能跟着一起住小洋楼,要是相成了看对眼的话,他们家答应最多能给八百块彩礼和一个工作,三转一响也是一定有的。”
林玉秀仔细看着这个妹妹,她这个妹妹,漂亮的不像话。
林玉秀笑着说:“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相成的。你长得太漂亮了。”
林落雪一直安静不说话。听到有人夸她,她就眼睛弯弯,抿着嘴巴,不肯笑出来,像一只装作乖巧的小猫,得意的小猫却不知道自己背后情不自禁摇晃的尾巴已经出卖了自己。
她看起来乖巧单纯、不谙世事,仿佛大家商量的不是如何卖掉她。
在这样清澈单纯的眼睛下,林玉秀的眼睛像是被烫伤一样,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神情闪烁:“如果相亲成功,妈大概是计划把工作给娘家吧,现在一个好工作大概800块钱,我想如果这个工作给娘家的话,妈应该不好意思张口要钱。”
“但是玉芬就不一样了,如果把工作给玉芬,玉芬是你的亲姐姐,以后玉芬的工资,三分之一给家里当伙食费,三分之二都给你,我每个月给家里一半工资,另一半工资也都给你。”
林玉秀心里清楚,这么好的相亲对象,男方一定有问题,可能是身体上的问题......
但是人不能自私吗?亲妹妹和继母的女儿,她做出来所有人都会做的选择,没有提醒罢了。
林母强人怒火:“玉秀,这是我和我女儿的事情,再说了还没成影儿的事儿,你想说什么?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给我娘家侄子,落雪是他亲姐姐,打断骨头连着筋,她弟弟有难,当姐姐的就不能伸把手吗?”
“小雪不只是您的亲女儿,也是我爸的亲女儿,更是我的亲妹妹。您可以不把我当亲生的,但是我是把落雪当亲妹妹的。”
林玉秀镇定的对峙。
继母与一双儿女的缝隙,是她的机会。
林落雪可不是愿意吃亏的人,林卫国更是早就厌恶舅舅一家。
林母的脸色很难看,她转过身看林父,这和他们私底下商量的不一样。
林父继续抽了两口烟,思索片刻后:“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
林卫国一直坐在妹妹旁边,抬头看着林父:“狗咬狗,真无聊。”
他踢了踢妹妹的板凳,“回屋睡觉去,小孩别管大人的事。”
《漂亮美人在年代文里当恶毒女配完结文》精彩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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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卫国认真的看着妹妹:“落落,就是养你一辈子,哥哥也心甘情愿。但是咱妈要是被小舅说动一使坏,你一辈子可就完了。”
林落雪不置可否,林母想要把她的婚事给娘家侄子铺路,也要看她答应不答应。她对林母的感情淡淡的,正如林母对她那样。
林母这辈子只在乎两件事情,娘家和儿子,其他的都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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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话,按照现在满是漏洞全靠纸质的登记信息,只要林母拿出户口本,对方家里有些关系,她被结婚的概率太大了。
回到家后,全家人都坐在客厅。
林父和林母坐在椅子上板着脸,林玉秀正哭着抹眼泪,林玉芬在一旁轻轻安慰妹妹。
一见到他俩,林父就眉头紧锁:“还知道回来,又带你妹妹去那里开小灶去了?我跟你妈还活着,吃不到你一口饭,你要是嫌你工资咬手,就把所有的钱都交给你妈,一个月就那么点工资,全部白瞎的糟蹋进去了。”
“落落你也是,一个女孩子家,成天跟着你哥瞎跑,也不说好好找个工作。你哥带你出去吃独食,你就不想着跟家里带一份吗?一点孝心都没有,我都不好意思跟街坊邻居说。”
林母用胳膊肘捶了林父一下,咳嗽两声,林父顿时不说话了。
在一旁哭着的林玉芬也顾不得抽泣,冲上前对着林卫国激动哽咽地说:“你就只有一个妹妹,其他人在你眼中都不是亲的吗?我和大姐不是你姐姐吗?你每次出去既不给家里人带好吃的,也没有带我和大姐去过一次,有你这样的弟弟吗?”
“以后你出去跪着要饭。就算饿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扔给你半块馍!”
林父拍了声桌子:“你吼什么?生怕街坊邻居听不见是吗?要吼出去吼,我跟你妈还没死呢。”
林玉芬眼眶变红,愤怒的转头:“爸!”
她的母亲已经死了,她的父亲也未必活着。
林玉秀用力按在林玉芬的肩上:“爸,小芬,你们都冷静冷静,大晚上邻居们都睡了,闹大了岂不是让别人看我们家笑话。”
她又转过身看向林卫国微笑:“三弟,小芬没有怪你的意思,我这几天陪着她到处找工作,鞋都要跑烂了。”
林玉秀端着暖壶倒了两杯水:“三弟,小妹,天太冷了,先喝口热水。妈,你把糖放哪了?我给弟弟妹妹们加勺糖,甜甜嘴。” “你看我这记性,今天下午舅舅来了,家里应该没糖了吧,等明天供销社开门后,我给家里再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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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母又想要开口,还没等她开口,便被林玉秀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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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玉芬就不一样了,如果把工作给玉芬,玉芬是你的亲姐姐,以后玉芬的工资,三分之一给家里当伙食费,三分之二都给你,我每个月给家里一半工资,另一半工资也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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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不只是您的亲女儿,也是我爸的亲女儿,更是我的亲妹妹。您可以不把我当亲生的,但是我是把落雪当亲妹妹的。”
林玉秀镇定的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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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雪可不是愿意吃亏的人,林卫国更是早就厌恶舅舅一家。
林母的脸色很难看,她转过身看林父,这和他们私底下商量的不一样。
林父继续抽了两口烟,思索片刻后:“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谈。”
林卫国一直坐在妹妹旁边,抬头看着林父:“狗咬狗,真无聊。”
他踢了踢妹妹的板凳,“回屋睡觉去,小孩别管大人的事。”
上一次大规模的强制知青下乡在几年前。
林玉芬毕业的时候,“知青下乡”的浪潮刚刚退去,在姐姐的帮助下,她得以悠哉悠哉的在家里待着,谁知道兜兜转转,还是要下乡。
这几天早上不到五点,天刚亮的时候,林玉秀和林玉芬就赶忙起床,眼巴巴的想在早市上抢些紧俏货送人,好托关系找工作。
一直找不到工作,姐妹俩心中又苦又急,能想到的办法都愿意去试试。
白雪皑皑,寒风刺骨,木门在咯吱咯吱的响。
林落雪的头痛了一个晚上,躺在被子里面冥想了一会儿才好些,起身准备吃饭上学。
一到冬天筒子楼就停水,从厨房的桶里面舀上两瓢冰凉的水,洗了下脸,人彻底清醒了。
看着搪瓷盆的清水倒映着那张脸,一张脸粉嫩的像刚熟的桃子一样娇艳欲滴,娇俏动人,一双杏仁眼顾盼生辉,流光溢彩,小巧的鼻子精致可爱,嘴唇红润水嫩。
来到厨房,冬天惨白微弱的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厨房里面只有一盘腌萝卜,几个硬邦邦的玉米面馒头。
林母早上不会做饭,用她的话说,饿了的话厨房有玉米面做的窝窝头,腌萝卜。
林落雪今天起床晚了,担心在家里吃路上迟到,想要掰开馒头,夹几片腌萝卜,带着路上吃。结果馒头冻得硬邦邦,半天也掰不动。就只好拿了一个铁饭盒,夹上一些放在饭盒里。再放在了挎包里。
收拾好挎包,准备出发时,三哥林卫国的门急促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林卫国是匆匆下床的,外套披在身上,头发凌乱,声音沙哑:“小妹,起来怎么不叫我。”
“我想让哥哥多睡一会儿。”林落雪嘴巴甜甜的。
把林卫国心都说融化了,从兜里掏出一叠钱票,数了十来块钱给她,一小叠毛票立刻少了一半。又掏出两个硬邦邦冻柿子,塞在她手上,叮嘱道:“中午记得在学校吃好点,没钱了再找哥哥要。”
林落雪笑眯眯的继续撒娇:“还是哥哥好。”
她熟练的收起来,把钱和冻的硬邦邦的柿子都放在绿色小挎包中。
林卫国摸着她乌黑漆亮的头发,目光柔和:“今天晚上早点回来啊,哥哥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只带我?”
“除了你,还有谁?”林卫国似乎不满的刮了刮妹妹的鼻子,语气中却带着笑意。
林落雪轻哼了一声,转身推开家门,咚咚咚的下楼,步伐轻快的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直到目送妹妹的身影拐下楼梯,彻底消失不见后。
林卫国这才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火苗跳动,烟雾从燃烧的烟头升起,模糊了他的脸。
林卫国和林落雪一母同胞。后妈不好当,林母从来不苛刻林玉秀和林玉芬,但街坊邻居的眼睛似乎若有若无的都盯着他们家。
娘家不但不顶事还想打秋风,她里里外外都要忙。于是把小女儿扔给大儿子管。
林落雪几乎是林卫国一手拉扯大的,兄妹俩从小便要好。林卫国目前还是临时工,一个月工资十八块钱,一半交给家里,另一半每月几乎全部花在妹妹身上。
清晨的城市寂静无声,隐隐约约看见一两个行人匆匆走过去,身影很快变得模模糊糊。
去学校的路上很长,冬天早上的天灰蒙蒙的。但是这条路是走熟悉了,林落雪一点也不害怕,她深吸一口气,空气很清新,雪花将天地间所有的尘埃浊气都消散干净。
林落雪带着灰色的毡帽,穿着绿色的呢绒短大衣,在雾霭中,像朵墨绿色的花开雪白的宣纸中。
路走到一半,她听到了身后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有人在身后跟着她!
这个念头让她毛骨悚然,她面色如常,只是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沥青大路的旁边是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附近都是鳞次栉比的院子,沧桑的石砌院墙挡住了道路两边的天光。这里的路灯已经坏了很久了,唯一一点亮光来自路上的积雪反射。
背后的步伐声音也跟着加快,她开始飞奔。
猛地,她被一双宽厚粗糙的手蒙住嘴巴,长长的手臂一捞就困住她,把她硬拉到了旁边黑乎乎的巷子过道里。
林落雪被吓了一跳,呼吸变得急促。
还没等她尖叫。
身前的男人沉声说:“是我。”
你是谁?
林落雪冷静下来,借着朦胧的天色观察他,是一个相貌粗犷的男人,小麦肤色,五官分明,眼睛深邃,鼻梁挺直。身形高大威猛,肩宽腿长,体格雄厚,穿着一身厚实的军绿色大衣,戴着的毡帽上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另一只宽大厚实的手正牢牢的抓着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
男人喘着气,身体几乎是紧靠着她,他呼出的“雾白”的湿热气体洒在她的冰冷的脸颊上,他松开捂住她的手,转而搂在腰间,紧紧的抱着她。
他深深的凝视着她,压低嗓音:“你最近怎么不来看我?”阴沉的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丝委屈和柔情。
林落雪被他吓了一跳,靠的太近了!
而且她现在脑子一团乱,半天想不起来眼前的人是谁,只觉得熟悉。
于是便打算先糊弄过去,半真半假的开口抱怨:“这几天我二姐找工作忙的到处转,我在家里也不得闲。”
男人抓着肩膀的手慢慢松开,用厚热粗糙的手掌抚摸她的柔顺冰冷的脸颊,仔细的端详着她。半晌,阴沉沉地说:“你心里想什么我门清,别拿你二姐当借口,你自己的工作你就不急?”
“你有门路?”林落雪漂亮的眼神仿佛一下就亮了,水汪汪的,看的人心里发颤。
男人冷笑一声,脸色阴沉沉的,并不打算直接告诉她,而是吊着引人胃口,开始转移话题:“你先说说我们的事情,你跟你家里说了吗?”
“我们、的事情?”刚刚觉醒记忆,前世的记忆还没理顺,前世和今生的记忆碎片在她的脑海里面交错呈现,她想不起这是谁。
这下算是恼了。
“林落雪!你别想糊弄我!我是心疼你才没直接去你家,你不说,我就直接上你家里面说去。”
他声音中带着一丝狠厉,厚实温热的手掌去拢她的身体,将她强硬的往自己身上按。
“横竖死了空手套白狼的心!”
她急了,她并不想要激怒对方,但是两辈子的记忆交错在一起,她真的想不起来。
她有些惊疑,这仿佛是自己钓的鱼?
看着他怨愤的眼神,心里害怕,声音放软:“你干嘛凶我?这几天我大姐二姐忙工作忙疯了,我还要准备毕业考试,哪有时间想别的事?你都不让我想想,哼。”
但这似乎反而激怒了对方。
男人用力抓住她的双手,整个身体向她靠去,几乎要盖住她,阴沉的质疑,“你说的没时间就是忙着跟别人约会吗?”
林落雪吓得脸煞白,跟谁约会?平时撒网撒的太多,现在记忆像糨糊一样,想不起来了。
男人看她被吓到后似乎反省了,他的心软了下来,用粗糙宽厚的手,轻轻的抚摸她冰冷的脸颊。
被嫉妒咬噬过的心似乎得到了抚平。
看着她水红湿润的嘴巴,他低头凑近,呼吸声很重,直勾勾的看着她,他想要吻她。
在平时这是不被允许的。牵个小手、抱一抱都要在她特别高兴地时候。
但是今天他不想要再试图压抑,连日的冷淡已经让他那颗本来就摇摇欲坠不安的心产生怀疑的裂缝。他迫切的需要一些安全感。
然而少女却带着惊慌的偏过头,躲过了他的吻。
“你不愿意?”他怒极反笑,“你凭什么不愿意?你答应过我和我在一起的!结果你却和别人约会。你又在骗我!你是不是移情别恋了?你说,你喜欢的到底是谁?”
林落雪偏头不语,要是他知道她连他是谁都没想起,估计会更生气。
但下一秒,她的身体僵硬了。
男人那双粗糙温热的手掌伸进了她的大衣里面放到她腰上,和她只隔着一层棉绒毛衣,似乎还要继续向里伸去。
为了不激怒她,她放软声音:“我喜欢的是你、是你还不行吗?”
少女停止挣扎,漂亮的眼睛泛着水光。
但男人却不肯轻易放手,他沉声:“我不傻,也没那么好骗。你只是用花言巧语哄我,你让我怎么信你?你甚至不愿意吻我。”
这句话暗示的很明显。
林落雪闭上眼睛,主动踮起脚尖,乖乖的张开嘴巴。
男人的呼吸变得沉重,他急切的亲吻着。
她心中狂跳,他几乎想要吃掉她。
一吻过后,他双手搂着她的腰,下巴枕着她的肩膀,沉重的呼吸声打在她的纤细的脖颈上,越贴越近,让她感到有些不自在。
男人的眼眸垂下,敛住冷意,她今天很乖,乖的反常,为了稳住他甚至愿意亲吻了。
自从试探性的跟她提出,去她家提亲后,她就再也没来找他,一天天过去,他心里越来越阴沉不安。
于是昨天悄悄地来到她学校外面,她不允许他主动找她,怕惹她生气,只好在躲在暗处悄悄看她,结果看见她笑容甜甜和另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男生一起从校门口走出来,内心的彷徨和偏激一下子再也压不住。
他就这样静悄悄跟着他们走了一路,看着他们一起在公园散步,看着她明媚的笑容,看着那个男生又把她送回家。
他没机会单独找她,用力压下心里的不安,只好先回家,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颗心越来越阴沉偏激。
都是别人引诱了她,他不该在家里等着,阿雪脾气软,如果被野男人捷足先登,他简直不敢想象他会做什么。
一晚上睡不着觉,天还没亮,他就忍不住拿着手电筒跑到她家附近。她该给他一个交代的,她愿意的。
但是看见她害怕,他心头酸涩,“阿雪,你没时间说,我去你家说好不好”
“我们处了这么长时间,也该结婚了。”他不容拒绝的声音中带着隐秘的期待。
林家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林父林母住一个房间,林卫国和三姐妹的房间是由另一个房间用木板隔开改造成两个小间。
三姐妹住在这个隔开的小间里面,晚上睡觉被子都必须要紧挨着,翻个身打个滚都很艰难。
狭窄昏暗的房子除了床外,什么也放不下。
三个人的衣物都放在床头的红柜里面。红柜一人一个,颜色已经有些黯淡,但还是很结实。
这台柜子平时除了充当储物的作用外,还要充当写字、床头柜的功能。房间里剩下的空间小的可以用脚步丈量。
林落雪躺在床上看报,废品站报纸很便宜,厚厚的一摞才五分钱,人们买回家糊墙很划算。
这个年代很多东西都不能看,看报是她为数不多的乐趣。
今天下午在顾陌寒那里睡了一觉,她现在神采奕奕,并不想睡觉。
她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记下一些零碎的消息。
林玉芬被姐姐推着走进来屋内,从进屋就别别扭扭的,一副想要跟她说话却又不敢的样子。
林落雪懒得搭理她,翻过身继续看她的报纸。
林玉秀朝妹妹使了一个眼色,林玉芬假装没看见,还在不停地照镜子。
林玉秀闭上眼睛,感到一种心中的无力感,这些年来,对于妹妹不停的惹祸找事又无力弥补,她已经疲惫了。她完全不理解林玉芬为什么总有一种本事,可以把所有人都惹毛。
就像今天晚上,她工作的事情还要让小妹帮忙,结果这傻子还没等她说话就跳出来指责小妹出去吃独食。
跳出去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林母都控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这二傻子,求人都不会求,还真以为林落雪对她有之间有多深的姐妹情谊吗?求人都不会求,既没本事,又弯不下腰。
最后还得当姐姐的替她去弯着个腰......
林玉秀对妹妹恨铁不成钢,然而每次想要狠心扔下她逼她自立时,林玉芬用那双酷似母亲的眼睛,倔强的看着她。
她总会想起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母亲。刚出生的妹妹被包成一个小包放在母亲身边,妹妹当时在熟睡,不知道母亲将要死去。
年幼的她,去看妹妹,妹妹比一般的婴儿更瘦,手小的让人揪心。去看母亲,母亲脸色苍白。
母亲吃力的挤出一个微笑:“玉秀,看看你妹妹。”
“她、她还小,答应我,照顾她,你们姐妹,一定要互相扶持长大。”
母亲身下仿佛永远也流不尽的鲜血流入她的眼睛,那天成了她这辈子也挥之不去的梦魇。
林玉秀深吸了一口气,从自己的床头的红柜里面拿出一袋巧克力,这是她托供销社的朋友买的,她一块也没舍得吃,甚至没敢告诉林玉芬......因为这二傻子知道后肯定忍不住自己吃完。
无视了林玉芬愚蠢而委屈的眼神,她径直把巧克力放在林落雪的床头柜前。
低声下气的说:“小妹,玉芬之前不懂事,我替她向你道歉。”
“谢谢,我很喜欢。”
林落雪甜甜的笑了,看着林玉芬不甘的表情,更是乐的直不起腰,直接扯开一个巧克力,她对巧克力不感兴趣,但是看着林玉芬,她就觉得吃着有趣。
送上门的不吃白不吃,她可没答应什么。
“二姐,真的很好吃呀,你吃吗?”她笑眯眯的问,跟逗狗一样。
林玉秀虎虎生威,用眼睛威慑自己缺根筋的妹妹:你敢吃试试!
林玉芬有些委屈:她自己主动给,我吃块怎么了?
林玉秀一脸无语:她这明显是逗你玩儿,让她开心了,才能大度的不计较你们以前的吵吵闹闹。
显然一根筋的妹妹跟她没有同频互动,一脸茫然的继续看着她,得了,什么话也白说,她直接悄悄扇了下她的手。
林玉芬马上乖了起来,她姐真的生气了,无力地摆摆手:“都给你吃,多吃点。”
林玉秀悄悄松了口气,她是真的怕这憨货又拿过来。
林落雪吃了一两颗,其余的全部锁在柜子里(现在的巧克力不如后世那么好吃),又不得不重新去刷牙。
第二天是周六,天气很好,没有下雪,残留的积雪正在被阳光融化。
林落雪快乐的起床,决定今天出去痛快的花笔大的,她已经很久都没有逛商场了。
自从被顾陌寒缠上后,他便包揽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用品,吃喝玩乐什么都有,她就把所有钱都存在自己的荷包里,等到成年后,又独自开了个户口,把钱全部存在银行里,这笔钱她谁也没说,包括哥哥。
谁也没想到她身上已经有小一千了。
商场的化妆品专柜,最时兴的是美佳净滋润霜,这个牌子她在现代没听说过,但是服务员说现在最流行的就是这个,擦脸油是凡士林,大宝现在还没有出来,她不清楚大宝是多会出世的,至少在偏远的Y市是没有的。
她买了几瓶滋润霜想要擦着玩,白色的滋润霜清透细腻,涂在脸上仿佛融化一般消失。鸭蛋香粉包装很老土,但是香味很自然,她也买了一块。
口红不用买,她的唇色本来就和刚熟透的樱桃一样娇艳,不需要涂。
林落雪今天穿着一件军绿色的呢子外套,下半身穿着白色的阔腿裤,是她自己改良的,时髦又漂亮。
四处逛了逛,她最喜欢的是小人书柜台,时下许多书都不允许看,很多名书被列为禁书,但是对于小人儿书,反而抱以一种宽容的态度。
她兴致勃勃的挑了七八本,看到服务员稀奇的看着她,这才恋恋不舍的停下了手。
旁边的售货员报以善意的微笑,心想着估计是给家里孩子买的,大人哪舍得花钱买这些玩儿的。
小人儿书柜台人本来就少,零散的几个也是孩子来买,跟食品窗口人山人海的样子大相径庭。
林落雪在其中实在显眼,售货员已经偷偷看她好一会儿了,长得太漂亮了。
看到她来结账,售货员忍不住推荐:“同志,奇袭白虎团最近很火,现在只剩一本了,孩子们都爱看,你要不要再带一本?”
林落雪从善如流的又拿了那一本,很爽快的付了钱。
站在人群中的王铮注视着她,他已经跟在林落雪身后一会儿了,本来是替妹妹买生日礼物的,却鬼使神差的不由自主的跟在另一位姑娘身后。
他从来没想到他会对一个姑娘一见钟情,尤其是一位娇气的带着小布尔乔亚毛病的娇小姐。
这位姑娘一口气买了好几瓶不同牌子滋润霜和化妆品,虽然现在风气好了许多,但如果不是她长得漂亮又会说笑,哄得化妆品柜台的售货员都心花怒放,笑的不停,不停的维护,早就被一些“正义人士”指责了。
售货员见她听了自己的推荐心中更加有了好感,正要包装时,却被一个穿着橄榄色中山装的男人拦了下:“同志,这种娱乐性质的书没必要买这么多,容易腐蚀我们的意志。”
林落雪毫不客气的翻了一个白眼儿:“同志,别人的事情劝你少管。”
售货员看着王铮穿着不简单,气势非凡,担心这位漂亮姑娘惹上麻烦,手一转,原本被王铮扣在玻璃柜上的小人儿书就从底下滑了出来,她双手快速的打包好,也顾不得和林落雪说话,便笑意盈盈的询问:“同志,你是来买小人儿书的吗?我们这里有鸡毛信、小兵张嘎,什么书都有。”
又呵斥林落雪:“结完账就赶快走,都挡住这位同志的道了。”
林落雪一想起自己之前欠下的各种债,就蹙眉皱鼻,心中烦闷。
怪就怪在在这张嘴上。她人长得漂亮,娇气又吃不了苦。
荒年时候的粮食有多珍贵,她比谁都知道,更别提这些年顾陌寒还送各种小玩意给她。连哄带骗下她一直收着。
这下好了,债主上门收利息了,早知道早点找借口分手了。
再怎么磨蹭,中午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林落雪还是快步走出教室,不去理会那些想要约她的男同学。
顾陌寒说一不二,面热心狠。
如果她不立刻出去,他一定会马上去她家。就算再不情不愿,她不但要去找他,还得主动快点去找他。
刚出校门,顾陌寒就不知道从那个角落里面出来,直接上前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她想挣扎,手却被好像被铁钳夹住,一动不动,她的手像丝绸一样柔软光滑,顾陌寒的手粗糙还有茧子。
林落雪不得不乖乖的跟他来到国营饭店,她去占座,他去叫菜。
国营饭店这会儿除了厨师和服务员,连个人影儿都没有,Y市冬天出了名的冷,人人都猫着懒得动。
国营饭店外面的积雪没有人去扫,他们走过来的时候,留下一串脚印。
服务员和厨师坐在里面的灶台旁边烤火。顾陌寒把从窗口伸进去,高声道:
“李师傅,老样子,一份红烧肉,一条红烧鱼,一盘炒白菜,炒白菜一定要少放点辣椒,两碗馄饨。”
“好嘞。”
他很细心妥帖,又礼貌的向服务员要了一壶热水。
服务员懒洋洋的起身,顺手将炉子上烧开的铝壶递给他。然后过来点了下钱票。
服务员眼皮子不翻就知道收了多少钱,撇撇嘴,这么冷的天还出来吃饭,嘴可真馋,还挺能吃的。
把钱票入柜后,服务员就回到厨房站在李师傅旁边搭把手,他们还没吃呢,这人来的正好,李师傅平时可不会做这么多样式。
顾陌寒拎了一壶热水回到桌边时,林落雪还亭亭玉立的站着,眼睛杀气腾腾的看着他。
他嘴角弯弯,她是在等他,然后熟练地用手帕将桌椅擦拭了一遍,林落雪这才坐下。
林落雪虽然娇气,但本来并没有这样的习惯。这是跟顾陌寒在一起后,被他养成的习惯。
顾陌寒坐在她旁边,眼神温柔,她还是离不开他的。
他先是从兜里掏出一个铁盒,是友谊牌的雪花膏。然后旋转打开盒子,剜出一块玉白色膏体,在掌心中化热揉开,然后牵起林落雪的手,将乳白的雪花膏认真仔细地抹匀,他带着薄茧的手将温热的触感透过手指,握住她的手,他的掌控欲方才稍稍满足。
林落雪的手柔软而修长,皮肤白而清透,在咄咄逼人的冬季,很容易得冻疮。
涂抹均匀后,顾陌寒轻轻闻了闻,一股兰花的清香。老婆好香好香好香。
他的眼神暗了暗,喉结微动,好想亲老婆,他盯着林落雪又软又嫩的嘴巴。
她的嘴好软,怎么亲也不够。
林落雪乖乖的等着他涂抹好后,看到他继续握着手不动,她也不动。深谙“敌不动,我不动”的道理。她敏锐的感觉到顾陌寒不像是她记忆中的赤诚单纯,反而让她有些莫名的惧怕。
涂抹完雪花膏后,顾陌寒轻瞥了一眼他的小锯嘴葫芦,又从军大衣中掏出一串红绳,上面串着两颗红豆。
这是他跟着车队送货途中买来的,他第一眼就喜欢上了,红绳戴在她雪白的皮肤上,说不出的好看。如果把红豆换成铃铛,顾陌寒想到林落雪白皙的皮肤带着铃铛晃动,喉咙微微一动。
服务员拍着桌子喊着他们来拿饭,现在的服务员是铁饭碗,活少钱多还有油水,底气十足,甚至敢殴打顾客。
林落雪听的很羡慕,她也想那么嚣张!
顾陌寒看到后,以为他不在的时候,林落雪吃了不少苦,都没吃好饭。立刻快步跑到窗口前把饭菜都端了过来,都没让林落雪起身。
看着满桌的好吃的,林落雪却有点不敢吃。
顾陌寒装着温声问:“阿雪,怎么不吃?要我喂你吃吗?”
他在别人那里面冷心狠,在她这里却是面热心狠,喜欢表面上装的温柔体贴,细心周到,但是她全身上下,包括头发丝都想管。
这种人吃软不吃硬。或者说,只吃林落雪的软。
林落雪清清嗓子,轻声细语的说:“哥哥,以前是我不太懂事,吃了你不少吃的,今天这顿让我来请你吧。”
她想着吃人嘴短这个道理。完全忘记了顾陌寒平时喂她各种吃食的时候,她是多么的理直气壮。一心只想着先请他吃一顿,然后在慢慢谈分手。
这也是她上一世的经验之谈,上辈子追她的人不少,其中有很多有钱有权的人,甚至用强制手段的,但是有钱的她不缺钱,有权的爱惜名声,她又善于玩弄舆论而且总是把自己暴露在公众视野中,在人们眼中的她永远是肆意快乐、阳光明媚的。
她好像天生就很会谈恋爱,那么多人喜欢她。
又好像天生不擅长谈恋爱,那些交往的时候看着体贴温顺的人,分手的时候总是疯狂阴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继续黏着她。
看到她怎么闹都不回头后,就成了追在她身后咬。
来回几次后,她也算是有点经验,对前任总是有点“临终关怀”式的温情。免得分手后又追着她咬。
看着一本正经,装模作样装乖的林落雪,顾陌寒心里一边喜欢她的可爱,一边敏锐的感觉到不对,心里乱起来,这个漂亮宝贝想踹开他了。
顾陌寒心里沉沉的,脑子里面一霎间转过几个想法,但是只把筷子塞到她手上,开口说:“先吃。”
等她吃好后,慢慢的收拾她。
红烧肉香味浓郁,色泽诱人,吃起来更是口感十足,林落雪很喜欢,吃了三块红烧肉,几块红烧鱼,顾陌寒一直盯着她看,看到她吃鱼就帮她挑刺,半碗馄饨后,她就实在吃不下了。
顾陌寒一点也不嫌弃,直接拿过她剩下的半碗,三两口就吃完了。
现在没有人会浪费粮食,林落雪剩下的饭菜基本上都是顾陌寒解决的。
吃完饭,顾陌寒等着她开口。
林落雪决定主动出击,心里不停地酝酿情绪,装出纠结哀伤的样子说:“哥哥,这些年来你对我的照顾我一直很感激,但是我听说,婶子开始给你找姑娘相看了,这些天我的心情一直很矛盾,所以不敢去见你。现在想通了,或许我们是在错误的时间相遇,而现在正是结束这个错误的时候。”
即使是分手,她也要把过错推给别人。
而且这不是她胡诌的,是另一条鱼告诉她的。
顾陌寒经常给她送吃的,就算她不想让别人看见,明明各种连哄带骗甚至让他趁机占便宜后,这才让他答应不要直接出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再怎么遮掩,学校里面还是有不少流言蜚语。
学校里面有不少喜欢她的人。其中一个人和顾陌寒家里关系熟悉,得知他和别人相看,马上告诉了她。
但是她不想跟顾陌寒结婚却不是因为这个。
原书里面小妹是在女主下乡后结婚的,没有写具体嫁给谁。
她怀疑,她是嫁给了顾陌寒。
屋外大雪纷飞,冰冷的雪花将整个天地都覆盖上一层银色的地毯。
屋内火炉炙热,炉子上的火炉煮沸后发出“滋滋”的声音,煮沸的水溢出来打在火炉上。
刚刚他似乎是真的想掐死她。
她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 。
什么改变了她?
一年后,高考重新恢复,她将有一个机会可以直接离开这里,离开这个愚昧、落后的地方。
一年后,她将不再需要他,只需要一年时间。
此刻,失控的他让她心慌意乱,一切或许没有她想的那么轻松,他步步紧逼。
顾陌寒手臂像钢筋一样钳住她,用蛮力逼迫她看着她,然后凶狠的亲吻上去,像野兽迫不及待的去享用等待已久的猎物,像身怀巨宝而恐惧被他人抢夺。
她可以感到男人的急促的呼吸,笨拙的舌以及内心的恐惧,
明明是他在强迫她,然而害怕恐惧的是他
他继续抱着她,体温透过薄薄的面料烫到她的身上。
“宝宝,你相信我,我不会伤害你的,让我抱着你睡会儿吧。”
我不会伤害你,我要你亲自向我走来,也只能向我走来。
他早就学会了,如何做有耐心的猎人。
林落雪挣扎了一会儿,他的手臂像钢钳一样牢固,她无法摆脱。
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沉沉,昏昏欲睡,缺乏睡眠再加上被恐吓,她的身心疲惫。
在一片静谧和温暖气氛中,她的眼皮逐渐沉重下来,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她熟睡后,顾陌寒才又睁开眼,看着她熟睡后像个水蜜桃一样饱满透红的小脸,脸色晦暗不明。
林落雪睡醒时,外边天色已经开始稍微变暗。
他轻轻的推了推在躺椅上睡的香甜的女孩。
“乖宝,起来吃饭了。”
林落雪身上盖着顾陌寒给她盖的毯子,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清透明亮的脸上还带着慵睡的娇红,整个人下意识的往舒适柔软的毯子里面钻。
又过了几分钟后,她才意识清醒,慌乱的起身。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于是用手解开皮筋,任由柔顺的头发披在身后。
顾陌寒往旁边的茶几上端来的刚做好的热腾腾的饭菜,
林落雪没有看,而是急切地穿上自己的外套。
“你为什么不早点叫我起来?”她着急了,带着埋怨的说。
“吃完饭再走吧,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他的声音中带着安抚。
“来不及了,我要先回家,我哥说今天晚上带我出去吃饭呢。”
林落雪急切地立刻跑出房间。外面雪飘如絮,冷风刺骨。
看到还在下雪的天气,她犹豫了一下,咬住嘴唇,回头看去。
试探的问:“顾陌寒,你能骑车送我回家吗?”
这样的天色,回家很不安全,没有人比她更爱惜自己的安全。比起向顾陌寒低头求助,她更害怕潜在的危险。
看见她跑出房间。顾陌寒立刻紧随其后。
听到她说的话后,一边为她的低头而心情舒缓,一边又感到好笑,大雪天骑自行车,骑上去没走三两步,连人带车都要翻到雪地里面。
“骑不了车。”
这是实话,不然等他连人带车一起掉到雪地里面后,这小祖宗还要骂他。
“那你把我背回家吧!”她有些急切,娇纵的说:“骑不了车你不能代替下吗?”
顾陌寒的耳尖儿泛红,嘴角忍不住向上弯动,眼神复杂的看着漂亮任性的她。
他来代替......她这么想要他背着吗,不知羞......
老婆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好.....还要给他福利。
寒风呼呼吹动。
林落雪看着身姿挺拔的他,在寒风中看起来阴沉冷淡,这是被气到了吗?
她垂着小脑袋,闷闷不乐。
谁让他不早点叫她起床!
她看了看外面冰冷的雪天,这种天气跑回家,鞋袜一定会湿的,最重要的是也不安全。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好踮起脚尖,轻轻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然后侧着脸莞尔一笑,声音轻柔的说:“可以吗?好哥哥。”
先哄哄他吧。
风吹开云层,冬日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给她白净透亮的脸打上一层轻薄的柔光。
顾陌寒回屋拿上毡帽,又走到她的面前,闷不吭声的弯下腰。
她露出狡黠一笑,顺溜的爬了上去。
顾陌寒身高体壮,身姿挺拔,他的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洗衣粉的味道,很好闻,林落雪绵软的小手紧紧的搂着他的脖子。她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取暖。
顾陌寒感到背后温热的触感,后背一僵。
林落雪感觉有些奇怪。
从背着她开始走路起,顾陌寒就很古怪,不知道为什么时不时就要笑,还不敢笑出声,很克制的那种闷闷的笑,似乎不想让她发现。
顾陌寒脚程很快,他长手长脚的,很快就到了筒子楼附近,主动停下脚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戾。
她还不想带他出现在那里。
她迟早会主动带他出现在那里。
她会知道,这个世界上,她唯一应该依靠的、可以依靠的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