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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小满穿越到一个陌生的时空,竟然成了身份尊贵的圣女外加准王妃,结果未等成亲,就被心上人送了人,成了弃妃。是为了爱情等着任人摆布?还是为了自己重新生活?出逃之后,白小满桃花朵朵开,既有帅哥也有霸道总裁,跟着帅哥学做生意,竟也过得风生水起。负心汉想要挽回,开什么玩笑?姐已经有心上人了好吧?...
《清歌月满楼》精彩片段
白小满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吃饱了喝足了,在锦城呆的这段日子,让她深刻体会到,天底下的都城其实都长了相似的模样,再繁华再热闹,看多了也实在没什么新鲜。
百无聊赖回到客栈,发现客栈人来人往,人数比平时多了好几倍,白小满拉住忙的脚底生风的伙计,问他怎么回事。
伙计脱口而出说:“揽月阁的花魁盛演就要开始了,这些人都是从全国各地赶来观看的。”
“盛演?什么花魁盛演?”
伙计一拍脑门:“也对,您是姑娘,又是外地人,肯定不清楚。揽月阁是锦城最大的歌舞坊,每年都要举办花魁盛演,一共十位花魁,个顶个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大美人啊,而且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歌舞表演应有尽有,最重要的是买了票的人可以参与竞价,谁出的价高,美人就归谁,单独为他表演了,要是互相看对了眼,出钱赎人,或者嫁娶,揽月阁都不拦着。这几年揽月阁换了主人,盛演是越办越好,名声传遍全国了,每年这几天,全国的有钱人,或者风流雅士都会赶过来,即便不参与竞价,只观看观看也是一大幸事。姑娘愿意的话,也可前去凑凑热闹。第一波盛演就在明天晚上。”
伙计上下嘴唇翻飞,话说得极溜,白小满见他额头出汗,想必是忙前忙后,还特意为自己解释这一番,随手掏了一小块碎银赏他,伙计乐得眉开眼笑的。
是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凑凑热闹吧,这不就相当于选秀节目吗?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已经好几年了,白小满的生活圈可谓单调至极,这种风情民事,她还没见识过呢,正好也算开开眼界。
虽然这个时代的民风比较开放,颇有几分中国盛唐时期的模样,女子晚上出门逛街也是稀松平常的事,但是要说到去逛青楼,啧啧,还是少之又少的。
白小满换了件素白色的男士长衫,将自己打扮成普通书生的模样,虽然看起来还是跟男子有很大区别,至少这种打扮不招摇。
花魁盛演确实名不虚传,白小满看得不亦乐乎,只是对于古时的才艺展示,白小满期初还带着欣赏的心情,看了几个之后未免觉得乏味,而且每表演完一位,台底下的人竞相叫价,跟拍卖一个肉包子似的,一旦成交,今夜之内,买主任何行为都凭心情,而刚才还在台上人见人爱的所谓花魁,已经沦落为刀板上的鱼肉。
白小满实在难以接受,毕竟是骨子里是现代人的思维,总觉得这样做太没人权。
不想再看下去,起身就准备离开,正准备拉开小雅间门的时候,隔壁的门非常突然的从里面被撞开,力道过猛,直接砸在白小满这边的门板上,门被这股力撞开,白小满的手当时就被重重弹了一下,手指关节处一片红肿。
白小满火气噌窜到头顶,一步冲了出去对着隔壁出来的人喊道:“发什么疯呢!你们伤到人了!”
隔壁房间走出来俩人,都是男子,其中一名青衫男子,浑身酒气地就冲到白小满面前,口齿还算清楚:“吆~爷撞了谁了?你吗?还是个玉面小哥啊!哈哈哈。”
笑声轻薄,伸出手来,作势要勾白小满的下巴。
白小满也跟着哼笑:“是啊,是啊,撞到的就是本大爷!”
边说边将青衫男子的手‘啪’地一声打掉。
“放肆!”另外一名男子上前,白小满这才注意到这名白衣男子,他将青衫男子扶住,面露不悦,低声说:“子非,别闹了,赶紧走吧,没时间了。”
然后又转过头来对白小满道歉:“刚才是我们唐突了,对不住,但这位公子也不是你想动手就动手的,我们有错在先,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
说完,对着身后喊了一声:“还不赶紧扶着!”
不知从何处上来几名黑衣扈从,欲将青衫男子搀走。
青衫男子却一把挣脱,满不在乎地笑:“爷今天买了花魁来不及享用,已经亏大发了,不过也好,碰到的这个也不错,带走!爷照样疼你啊!”
一边说着一边又举起手想要摸白小满的脸,白小满大怒再次抬手,不料青衫男子却知道她会出手一般,手一抬一扣,反而捉住白小满的手腕,让她一时动弹不得。
白小满愣住,没想到眼前这个青衫男子还是个会武功的家伙,愣神的功夫,从青衫男子腋下伸出一只手,青衫男子随即松开白小满,曲肘后劈,那只胳膊横切挡住,另一只手从腰上伸出,向后一挽,困住青衫男子另一只手,双手向后用力一带,青衫男子整个人被扯了回去。
得以自由的白小满定睛一看,出手的是那名白衣男子。
他招呼那几个扈从:“赶紧带着你们主子去,要是迟了,当心你们的脑袋!”
大家一起上终于将青衫男子制住,迅速下楼离开。
白衣男子再次回头:“多有唐突,对不住了。”说完转身迅速消失在楼梯间。
白小满觉得莫名其妙,还好楼上是雅间,大家都在各自的包厢里看演出,盛况又空前,叫好声,竞价声,伙计跑堂的应答声此起彼伏,在这里刚发生的小插曲没人注意。
白小满回到客栈,想想有点心疼,花了那么一大锭黄金,就看了几个古代美人被竞拍的场面,真是亏。
想都想了,也顺便该打算一下以后的路了。
人不能没有目标,否则每天浑浑噩噩的,在现代的时候每天吐槽需要上班,现在想想,上帝发明工作这回事,其实是为了防止人类得抑郁症的。像她现在这种状态,每天不为生计发愁,但是也无事可做,为了不去想那些伤心事,整天吃喝玩乐,要么就是思考人生,简直快成了哲学家了。
虽然现在还没想好具体应该做什么,但可以先从成家开始啊,成家立业,先成家再考虑创业的事。
她孤家寡人一个,不如就先置办个家吧,这一个多月在锦城里闲逛,白小满发现锦城最大的一个好处就是,因为是宣国的都城,宣国又是富庶之国,所以十分繁华,贸易十分广泛,城里什么人都有,来自西域、明海、南疆的人比比皆是,甚至连处在交战之中的苍国,都能寻得其中不少身影。
这样一个有包容性接纳性的城市,无疑是白小满的最佳栖身之地。
想到就去做,白小满麻利的找了一家庄宅牙行,提出对房子的几点要求。
第一,大小适中,不用太大,住不过来,也浪费;第二,必须治安要好,图个清静;第三,生活需要方便,采买生活用品以及出入都要方便。
伙计听完立马眉开眼笑,说眼下正有一处完全符合她要求的房子,可以立刻带她实地去查看。白小满乐得前往,各处都满意,房子修建得很有特色,也十分雅致,钱都花在了暗处,各种门房廊柱上精巧的暗雕,以及东南角花园的假山,都是花了大心思的。比不过在廊柱门前包金那样显眼炫富,白小满却喜欢这种心思,一看就知道主人是个文雅之士,对生活追求高,又不落俗套。
而且这房子装潢完善,只需要稍加整理,采办生活用品就可以住进来,相当方便。
总体而言白小满十分满意,就是价格有点贵,而且不可通融,必须两天之内交钱。
白小满想了想,心一横,说:“好,通知房主,明天准备好房契。”
回到客栈白小满就扒拉起手头的现钱,照比房子的价钱,差得很远,只好拿着家当再去当铺淘换了。
白小满问过客栈伙计,锦城最快最大最公道的当铺,就属前街的裕通当了。
揣着东西赶到那,店堂伙计笑脸相迎,白小满不含糊,直接问:“你们掌柜在哪里?”
门堂从柜台后伸出头:“姑娘,先过过目吧,我们掌柜的,恐怕还得有一会才能下来,有事,忙着。”
白小满走过去从兜里掏出手帕,掀开给门堂扫了一眼,接着四处环顾,挑了一个座位坐下,淡淡说道:“不急,我等着他。”
门堂立马招手示意伙计上楼。
没一会,白小满就被请到了楼上贵厅。
掌柜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两人说完几句客套之后,白小满再次掏出手帕,将其掀开,一串红色色泽鲜亮,颗颗饱满,大小均匀,纹理细腻的玛瑙珠串。
掌柜的立刻双眼放光,仔细研究起来,还时不时打量白小满一眼。
白小满喊完价,不等掌柜开口,就摆手说:“我不懂行,不会跟你掰扯专业术语,但是这串珠子是一个朋友送我的,他告诉过我价值多少,你要是真正的行家,就应该知道,我已经减了不少价钱了,因为我急需用钱,而且要快。你要是再跟我轧价,就太不厚道了吧?传闻裕通最公道,难道你们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掌柜的摸摸胡子,没有出声,眼神提溜转,白小满起身,将珠串收起:“我虽急需用钱,但也不是非用不可,再等一阵子也不是不行,你们裕通既然不想做这个生意,我另寻别家就是。”
不出意外,掌柜的叫住了白小满,赔笑着解释:“姑娘要的价钱不是一笔小数目,就算是我们裕通,也得现去钱庄兑现,还望姑娘体谅。”
白小满当然能体谅,等了一下午,钱一到白小满就派人抬着,去牙行与房主办好了房契交易手续。
终于房子的事搞定,白小满觉得心里踏实了好多,心情也跟着舒畅了,尤其在见到房主之后,得知他已身患重病好些年,不得已卖掉所有房产遍访名医治病,白小满更觉得人生活着就要珍惜眼下,不然等到所剩时日无几了,后悔都来不及。
于是她准备奖励自己吃一顿上好的美味,来到锦城最大的酒楼客来香,点了一桌子的好菜,吃饱喝足了溜溜达达的回客栈,心里盘算着还得请师傅收拾打扫一下新房,再晾晒几天,就可以搬到新家了。
想想就兴奋,步子不自觉放慢了,身后一阵异动,白小满站住,身后随即也没了声响。
白小满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白小满屏息小步往前走,时刻留意身后的变化,也许是她这种动作太过明显,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白小满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几名蒙面黑衣人悄无声息的挪动步伐,将她半包围住,白小满看了下,所有最佳逃亡路线都已被他们堵死。
见白小满这副不慌不张的样子,黑衣人们也没有任何行动,似乎就打算这么僵持下去。
白小满笑了一声:“大半夜这个阵仗,我还以为你们要请我去喝茶呢?看样子,是我想多了,你们愿意风宿立中宵,请便,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了,先走一步。”
话音刚落,其中一名黑衣男子上前一步,声音故意压得很低:“这位姑娘,手持如此贵重物品,想必出身不凡,我家主人想要结识一番,还请姑娘移步。”
白小满听完,忍不住骂道:“靠!黑店啊!你们跟裕通勾结的是不是?谁要是去当了值钱的东西你们就盯梢实行绑架?这也太缺德了吧?不怕遭报应啊?这么做生意,早晚锒铛入狱!”
黑衣人似是没想到白小满会出声骂人,呆愣了一秒才说:“姑娘还是不要做这种枉然的挣扎了,再怎么拖延时间也是没用的。”
白小满微微一笑:“我才不用拖延时间呢,就凭你们几个,想带走我?开玩笑呢!”
黑衣人互相对视,不再跟她浪费口舌,扑身上前,白小满快速后退几步,赶忙转过身去,背后一阵乒乒乓乓兵器相接的打斗之声传来。
脚下未停,走了快有两丈开外,白小满才停下来,回身也只得见那几名黑衣男子纷纷倒地,只余刚才说话那一名黑衣男子与一身材遒劲挺拔的紫衫男子,斗得难解难分。白小满双手抱胸,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斗了大概有几十个回合之后,刚才说话那名黑衣人似乎有些不敌,吹响口哨,一个虚晃迅速向后退去,紫衫男子正要追,刚才倒地的几名男子已经起来,分辨了一下形式,就想要撤,白小满喊了一声:“抓个活口!”
此话一出,几名男子各自从兜里掏出一样什么东西,向地上一丢,四围顿时起了浓重的烟雾,不消片刻,烟雾散去,街面上的人再无踪影。
出手相救的这位紫衫男子,虽未蒙面,但带了一顶蓑帽,帽檐压得极地,加上只有街两旁几个摇曳的灯笼投射出来昏黄的灯光,根本看不清长相。他一直背对着白小满,似乎也没有要转过头打招呼的意思。
白小满却笑了:“穆勒,好久不见,我就知道这两个多月来的平顺不是白白得来的,你一直跟着我呢。”
被叫做穆勒的人也不答话,一个纵身,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小满挑挑眉,不追不问,大摇大摆地回到客栈。
收拾妥当,住进新宅子里,白小满觉得浑身舒畅,在院子里四处乱窜,一会上树一会爬墙,享受着从未有过的自由自在。这是她的家,想干嘛就干嘛,谁还管得着呢?
待了一会忽然觉得冷清,白小满瞅了瞅偌大的房间,就她一个,白天还好,要是晚上,岂不是吓死人,连个点蜡烛灯笼的人都没有,什么都要她亲力亲为,半夜说个话,回声都传出去老远。
越想越觉得瘆得慌,白小满决定,搬进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雇几个下人丫鬟回来,让家里攒攒人气。
可是去哪里雇,能保证雇到的人下人又能干又踏实?白小满对锦城几乎一无所知,总不能去平时吃喝玩乐的地方找吧?
忽然灵光一现,对了,当初牙行那个伙计怎么说的来着,说这个地段虽不是官宦人家居住的聚集地,但是有个清苑,是宣国最有名的商贾之家,富可敌国,虽然家里世代经商,从未入仕途,但与皇室关系极为密切,传闻就是有了他们的资助,郁氏一族才得以统领宣国,建立王朝,所以他们不是皇亲国戚,胜似皇亲国戚,锦城坊间还流传着一个说法,叫宁偷王府不入清苑。
偷了官宦人家,人家会动用官府的力量收拾你,但是惹了清苑的人,他们根本不经过官府,随便一句话,有的是江湖组织愿意为他们效力,把你整得要死不活,还没地说理。
就是他了!不都说远亲不如近邻,去拜访下邻居啊!这么优质的资源,当然要搞好关系,大树底下好乘凉啊!
白小满拍板起身,麻溜地从行李包袱里挑出几样看得上眼又别致的物件,找了个精巧的盒子装起来,又换了身衣裳,挑了件月白色的外衫套上,让自己看起来庄重清纯一些,女人嘛,还是要善于利用自己的优点。
白小满打量镜子中的人,摸摸脸蛋,她现在已经完全适应这个身体了,也对这个身体的姿色颇为满意,不是倾国倾城,但也算得上秀色可餐。
门打开,是一位面相白净的小厮,白小满心里感慨,不愧是大户人家啊,连门童的长相都这么周正。
说清楚来意,小厮道;“请您稍等,小的去禀告。”
白小满笑眯眯地应着,看,说话还这么有礼貌。能调教出如此出色下人的,必定不是凡俗之辈,心里对清苑主人的好感顿时又攀升了几百个点。
小厮告之,主人请她进去一叙。
去大厅的沿途,白小满止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赞叹,曲径通幽,清香真真,绿竹秀水,园子修得简直是世外桃源的翻版,进来之后便觉得心旷神怡,周身舒爽,全然不似别的富贵商户家装修的富丽堂皇,恨不得盘子碗筷穿的用的都用黄金,就差脑门写个‘我很有钱’,俗气不堪。白小满心想,她要是住在这样的地方,绝对会好好修身养性,做一个富贵闲人。
大远处就看见门廊开着,厅中站有一人,身姿挺秀,长发如瀑,看不清相貌,但良好的气质远即可观之,白小满心中暗喜,难不成在这里还碰到个极品,传说中的高富帅?哈哈,那她可真是赚到了!
一路澎湃的心潮随着离门口越来越近,就越来越激动,简直不能自制。白小满默默将头低了下去,以示礼貌,免得让清苑主人觉得唐突,尤其她现在是一脸色相。
等到踏进大厅,听到对方客气的问候,白小满抬起头的瞬间,顿时像掉进了冰窟窿。
几乎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眼前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在揽月阁遇到的那名差点轻薄她的青衫男子的同伙,白衣男子。
他今天倒是依旧一身白衣,显得人畜无害,那晚局势所限,白小满并没有仔细观看他的长相,如今大白天打量起来,剑眉星目,高挺鼻梁,唇形周正,只是颜色很浅,并不红润,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白净。
白小满小声嘀咕:“天天一身白,当演聊斋呢?”
白衣男子没听清楚这句话,看向白小满的眼神有点疑惑,自我介绍:“在下就是清苑的主人,青阳小岑,姑娘贵姓?”
要不是白小满知道他们前两天的‘姻缘’,差点就以为青阳小岑也用这套古老的搭讪方法。
白小满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笑道:“我姓白,白小满,是你的新邻居,今日特来拜会。”
青阳小岑又笑说:“我见姑娘眼熟的紧,是不是曾经见过?”
白小满面上哼笑,心想:当然见过,老娘还差点被你同伙非礼呢!
白小满不想多说关于那天的事情,对青阳小岑的好感噌噌下降,一个愿意跟狐朋狗友一起逛青楼的男人,能是什么好鸟?
青阳小岑盯着她看了好一会,露出恍然大悟继而奇怪的神情,打量了一会才终于相信,眼前这位姑娘是那日郁子非差点非礼的男子。不管白小满为何女扮男装,他们行为终究不妥,脸上闪现歉然的神情,解释道:“那晚实在抱歉,冒犯了姑娘,还望姑娘不要介怀。”
白小满干笑两声:“没事,到底也没发生什么,你朋友喝多了,醉酒难免失态,我能理解。”
青阳小岑浅笑道谢,再看向白小满的眼神多了几分尴尬,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解释几句,白小满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装作打量四周的样子,青阳小岑也就没再开口。
白小满现下只觉得青阳小岑假模假样,明明一个流氓,还装文化人。再看去周围的景色也入不了她的眼了,便回过头来,对于那晚的事再只字不提:“青阳先生,品味非凡,一入清苑,像是进入了人间仙境。”
青阳小岑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而是问:“刚听闻下人回禀说,隔壁院落的主人前来,姑娘既成清苑的邻居,不知今天前来,有何贵干呢?”
白小满也不跟他客气,问:“我想雇几个下人丫鬟,但是我初来乍到,并不熟识锦城,也不知道去哪里能雇到可靠的人,所以想请问青阳先生,能否给点建议。”
青阳小岑略一沉吟,抬手喊道:“景琢!”
一名清瘦的男子快步进来,低头问道:“先生有什么吩咐?”
“带这位白姑娘去茶馆街,去咱们雇丫鬟和下人的那家店,选几个得力的人。”
方景琢有点吃惊地看向白小满,但他习惯执行青阳小岑的所有命令,并没有提出质疑。
青阳小岑看向白小满说道:“这位是我清苑的总管,方景琢,他对于锦城内外十分熟悉,今日由他陪同白姑娘,不光是丫鬟下人,如果有别的需要也可以告诉他,他都可以帮忙。”
白小满未料青阳小岑如此慷慨,一时没言语。
方景琢转身对着白小满点头略微躬身:“静候白姑娘吩咐。”
临出门前白小满才想起来手上还有礼物呢,这一路一直拿着都没放下,青阳小岑眼光偶尔经过,扫一眼也不答话。
跟青阳小岑一见面净顾着吃惊去了,忘了这茬,现在送也不晚,只是白小满想起那晚的情形,顿觉不舍,青阳小岑不过是命好,投生好人家,但人品又好到哪里去,天天逛青楼,还调戏良家妇女,哦,不对,连男人都不放过,虽然不是他,但能跟这种调戏人的登徒子勾肩搭背,想必也好不到哪里去。东西何必送给他呢?暴殄天物。
白小满于是站住,假模假样地说这是送给清苑的见面礼,青阳小岑自然要客气一番,刚说了两句,白小满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将盒子往后一拿说:“青阳先生,见多识广,什么奇珍异宝没见过,这点小东西看不上眼也是正常的,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还是带回去吧。”
此话一出,青阳小岑和方景琢都同时愣住了,谁都听得出来青阳小岑拒绝的话是客气客气的,再说他还没说到不要那一段呢!邻居互访,留下礼物是礼数,给下次去对方之家留下机会,一来二往,大家也就熟了,睦邻友好嘛!白小满这一出,着实让人意外。
刚要出门,青阳小岑却开口了:“话虽如此,但白姑娘既然已经带来了,在下怎么也要收下这份礼物,虽然不好意思,但总不至于辜负白姑娘的一片心意。”
他话说的泰然,一脸和煦笑意,眼神里却闪着几簇促狭,白小满不淡定了,她当然看得出来青阳小岑这是故意捉弄她,没想到青阳小岑比她脸皮还要厚,果然无商不奸。
方景琢像是与青阳小岑心意相通一般,立刻上前对着白小满弯腰伸手,做出交接的动作,根本不用他示意。白小满咬着牙将盒子递了过去,方景琢刚要将盒子放下,青阳小岑接了过去,看起来十分真诚地说:“礼物虽贵重,姑娘心意最是难得,叫姑娘破费了。”
白小满心里狂叫:觉得破费你别要啊!
方景琢退到白小满身旁,恭谨说:“白姑娘,可以出发了。”
白小满对着青阳小岑礼貌的送客笑容,也生生挤出一个笑意,翻着白眼离开了。
方景琢带着白小满先是去了商业街,将家中她想到的没想到的所需品都置办齐全,就连下人和丫鬟们的换洗衣物都采买充足,看着方景琢跟老板交涉,听他字字珠玑,直切要害,砍价又稳准狠快,而且花的钱也不多,东西还都是上乘,商家都派车送货上门,白小满知道,这是占了清苑的光了,不由得心生敬佩之感。
原本因着青阳小岑的缘故,她连带对方景琢也有几分敌意,见他年纪轻轻,也没有普通总管的一脸精明相,怎么也不相信堂堂清苑的总管竟然是他,但行家一出口就知有没有。
现下,白小满一点也不敢小看他了。
最后才到茶馆街,白小满等在一旁,没一会儿,方景琢带着一众人等来到白小满面前,让人分组站好,对白小满说:“白姑娘请自行挑选,这些人等都是在下了解完底细之后筛选出来的,站前最前排的女子是作为贴身丫鬟的人选,男子是主事仆人的人选,后一排的女子是粗使丫鬟的人选,男子也是做粗活的人选。”
白小满看看他,问:“你都选好了,就可以了,干嘛还要我自己选?你做总管这么多年了,看人比我准。”
方景琢解释道:“这些都是在下之前为清苑挑选的仆婢,既然是伺候姑娘的选人,还是要合姑娘的眼缘才好,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相处,也是需要缘分的。”
白小满一听乐了,点头道:“你说得对,我觉得你就挺合我的眼缘的,不如你来我这帮忙啊!”
方景琢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姑娘说笑了,在下自小愚笨,幸得先生不嫌弃,才收入门中,让在下有口饭吃,在下并不敢多做他想。”
白小满也不意外,原本她就是说笑,要是方景琢真是一喊就过来了,这样意志不坚定的人她还不要呢!
“想不到一个风流公子,看人的眼光还真是一等一。”白小满轻声感慨。
方景琢正要开口,白小满笑道:“我选好了。”
方景琢见她笑得灿烂,只好按捺下去刚才白小满对于主人说的那句话的不满。
“你们清苑需要很多人手吗?”白小满好奇。
回到家里,丫鬟下人们也就位了,白小满看着这许多人进进出出,心里有种热闹的踏实之感。
对方景琢的感激之情更盛,白小满再次道谢,方景琢声音平平:“在下不过一跑腿的,姑娘要谢,还是谢我家先生吧。”
白小满见他别扭的样子,知道他是个忠心的仆人,还在为她随意评价青阳小岑那句话耿耿于怀,今天他出力最多,白小满想到这,说道:“你说得对,我要当面去感谢你家先生。”
青阳小岑从头到尾一直保持着礼貌又温和的笑意,听着白小满一大片冠冕堂皇的感激之言,等到她说完了,示意丫鬟添茶。
“姑娘慢慢说,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白小满刚说的一通话,全都不走心,见青阳小岑也不像相信的样子,就没什么过多表示,时间也不早了,白小满借口还要回去收拾,就告辞了,正往外走,迎面一个下人,带着一名男子走来,起初白小满也没在意,擦身而过的瞬间,忽然记起什么,立刻喊道:“等一下!”
下人和那名男子都同时站住。
这名男子可不就是裕通的掌柜的吗?
“掌柜的,还记得我吗?”
掌柜的抬眼看了一会,才认出她,十分意外:“这位姑娘怎么会在此?”
白小满反问:“我来拜会邻居,掌柜的怎么又出现在这呢?”
裕通掌柜对着青阳小岑躬身道:“在下方怀山,今日是来见老板,有事商议。”
白小满吃惊地回头,心里转了好几个心思。
清苑财大势大,锦城一半的商铺几乎都是青阳小岑名下的,裕通背后真正的老板是他也不奇怪,那么也就是说,那群黑衣人也许就是青阳小岑授意的行动?
白小满惊出一身冷汗,她今天来清苑岂不是白白送上门的肥肉?好么,清苑和裕通还提供犯罪销赃一条龙服务啊?
白小满想着想着就有点生气,正要发作,又想,她只是怀疑裕通有鬼,不代表真的是裕通是黑店,万一是竞争对手捣的鬼呢?
何况裕通已经做了几十年,要是真有见钱心黑的勾当,他们还能做这么久,生意还越做越大吗?
就算有皇室做靠山,如此行事,名声应该也不好,可是打听起来,并没有听闻关于这方面的传言啊?
白小满决定按兵不动。
可能是她的神情太过冷峻,青阳小岑出声问:“白姑娘,是方掌柜的相识之人?”
方怀山躬身回禀:“回禀先生,这位姑娘,就是来裕通典当红玛瑙的那位贵人。”
青阳小岑眼光一敛,缓缓向她看过来,神色复杂地打量着。
白小满被他这么一盯,心没来由一跳。
看青阳小岑的神色,好像才知道她就是玛瑙的主人,那么是不是就能排除他安排人手对付自己了?
但他久经沙场,难免演了一出好戏,来麻痹自己。
吃不准青阳小岑是故意演戏还是真的无辜,随口编了个瞎话说:“我有点累,就不耽误你们正事了,先告辞。”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几个下人满脸大汗地跑过来,气还没喘均匀,就慌张地喊:“先生,不好了,不好了。”
方景琢上前呵斥住他们:“这般慌张成何体统!有什么事,赶紧说!”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家丁,咳嗽了好几声才说清楚:“郑王府上的郡主带着人砸了清苑还有隔壁的院落的后院,还说要放火,已经搬了好多稻草,火都点起来了!”
白小满一听头皮紧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向青阳小岑。
谁跟她说过来着,说什么挨着清苑治安好,没人敢乱动,这下倒好,有人生事不说,听名头还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青阳小岑脸色一沉,瞥了一眼白小满,接着对方景琢下令:“派一人去通知官府,就说清苑有事赶紧来人,再派一人去通知郑王爷和安王爷,带上所有的家丁和丫鬟跟我来!”
没人理白小满,她自己快步跟上,不敢置信地问:“青阳先生,还有人敢烧你们清苑的房子啊?刚才下人说的隔壁的院落,是谁家的房子?还有谁跟你们清苑的挨在一起?”
青阳小岑脚上没停,用余光瞥了一眼白小满:“没有别人,只有你的院子。”
白小满顿时觉得如遭雷轰,张牙舞爪地骂道:“靠!老娘新买的房子住还没住一宿呢,竟然被人给烧了?看老娘我不扒了他的皮!”
青阳小岑愣了一下。
白小满没好气地瞪回去:“我都被人欺负成这样了骂个人还不行了?”
青阳小岑面上一紧,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