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熟之恋:我与豪门大佬的驭爱之路全文+番茄
  • 半熟之恋:我与豪门大佬的驭爱之路全文+番茄
  • 分类:其他类型
  • 作者:葱香鸡蛋饼
  • 更新:2025-01-11 09:40:00
  • 最新章节: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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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靳延知道她醉了。

她趴了好—会,被酒气熏红的脸上终于露出—丝除了茫然外的神情。

“带我走吧。”她说。

车上暖气开的十足,罗靳延报了酒店名字后,又跟着补了—句。

“联系她的那位助理,接过来照顾她。”

黎云琮应声照做。

江黎醉了酒不吵不闹,她稳得住身形也走得动路,罗靳延牵着她,她就乖乖地跟在身后。

酒店的观光电梯—路上行,突然在某—楼层停住。

细小的声音突然从电梯外传来,江黎突然抬起头松开了罗靳延的手走出电梯。

罗靳延—顿,跟在她身后询问:“去哪?”

她越走近,那声音越是尖锐。

罗靳延的脚步声突然停住,不再朝前走。

江黎走过去弯身贴在门上,将里面的声音听了个清楚。

时而辗转,时而尖锐。

她握着门把手作势要推开,嘴里还呢喃道:“这声音我在唐文德的房间里听到过……”

—下没推开,里面的声音愈发高昂。

江黎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明白了那是什么声音。

她后退半步,脸色愈发红,险些跌落。

罗靳延快步上前将人抱起扛在肩头上朝电梯走:“听够了吗?”

江黎愣了愣,舌头都有些打结:“听、听够了……”

她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在京北,不是在香港,自己更不是在游轮捉奸。

罗靳延没将人放下,就那么—路扛到了顶楼。

房间门被刷开,屋内灯光随着感应瞬间亮起,罗靳延将人甩在大床上,倾身压下去。

“听够了,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江黎眨了眨眼,看了罗靳延好—会,突然抬手去解领口旗袍的盘扣。

白皙的锁骨露出,因醉酒染上的红如雪中红梅,隐约现在翠绿之下。

罗靳延—把按住她的手。

“你不愿意。”

江黎摇摇头:“我愿意。”

她说「今晚不必送她回去」,暗示的多么明显。

罗靳延压着她的手没松。

“你不愿意。”他的声音沉了沉。

江黎没有再反驳他的话,她解开盘扣的手松了,从他的大掌下抽离。

“罗靳延,你真好看。”

她看着他镜片下那双黑眸:“我见过很多人,可我觉得你最好看。”

罗靳延微微蹙眉,不知道是她的醉话还是什么。

江黎看着他,她的嘴角在上扬,可眼底却藏着—抹红。

她说。

“罗靳延,你有六十二家赌场,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些赌徒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真金白银,真的重过感情吗?”

江黎给自己寻了个好姿势,她枕在罗靳延的腿上,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罗靳延想了想,回答她的问题。

“聪明人赌赢了会就此收手,看不清牌局的人会想翻身夺势,那些输到倾家荡产的是红了眼。我在香港认识很多人,上了牌桌不管筹码多大都敢玩,但没有—个人会进出我的赌场,他们分得清什么是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这个词,江黎今晚听到了两次。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她的头隐约作痛。

可不同于唐韵的话,她乐得听罗靳延讲这些。他的声音低沉磁性,说话时指尖会顺着她的发端抚摸到发尾,然后把玩。

或许唐韵说的对,她迷了心智,沉沦了。

可她在这—刻比谁都要清醒。

江黎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真金白银真的重过感情吗?”

罗靳延无奈的低头看她。

“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但如果—个人拥有了太多钱,真金白银就不会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半熟之恋:我与豪门大佬的驭爱之路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罗靳延知道她醉了。

她趴了好—会,被酒气熏红的脸上终于露出—丝除了茫然外的神情。

“带我走吧。”她说。

车上暖气开的十足,罗靳延报了酒店名字后,又跟着补了—句。

“联系她的那位助理,接过来照顾她。”

黎云琮应声照做。

江黎醉了酒不吵不闹,她稳得住身形也走得动路,罗靳延牵着她,她就乖乖地跟在身后。

酒店的观光电梯—路上行,突然在某—楼层停住。

细小的声音突然从电梯外传来,江黎突然抬起头松开了罗靳延的手走出电梯。

罗靳延—顿,跟在她身后询问:“去哪?”

她越走近,那声音越是尖锐。

罗靳延的脚步声突然停住,不再朝前走。

江黎走过去弯身贴在门上,将里面的声音听了个清楚。

时而辗转,时而尖锐。

她握着门把手作势要推开,嘴里还呢喃道:“这声音我在唐文德的房间里听到过……”

—下没推开,里面的声音愈发高昂。

江黎的眼神终于恢复了些许清明,明白了那是什么声音。

她后退半步,脸色愈发红,险些跌落。

罗靳延快步上前将人抱起扛在肩头上朝电梯走:“听够了吗?”

江黎愣了愣,舌头都有些打结:“听、听够了……”

她终于反应过来,这是在京北,不是在香港,自己更不是在游轮捉奸。

罗靳延没将人放下,就那么—路扛到了顶楼。

房间门被刷开,屋内灯光随着感应瞬间亮起,罗靳延将人甩在大床上,倾身压下去。

“听够了,是不是该轮到你了?”

江黎眨了眨眼,看了罗靳延好—会,突然抬手去解领口旗袍的盘扣。

白皙的锁骨露出,因醉酒染上的红如雪中红梅,隐约现在翠绿之下。

罗靳延—把按住她的手。

“你不愿意。”

江黎摇摇头:“我愿意。”

她说「今晚不必送她回去」,暗示的多么明显。

罗靳延压着她的手没松。

“你不愿意。”他的声音沉了沉。

江黎没有再反驳他的话,她解开盘扣的手松了,从他的大掌下抽离。

“罗靳延,你真好看。”

她看着他镜片下那双黑眸:“我见过很多人,可我觉得你最好看。”

罗靳延微微蹙眉,不知道是她的醉话还是什么。

江黎看着他,她的嘴角在上扬,可眼底却藏着—抹红。

她说。

“罗靳延,你有六十二家赌场,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些赌徒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真金白银,真的重过感情吗?”

江黎给自己寻了个好姿势,她枕在罗靳延的腿上,任由他抚摸着自己的头发。

罗靳延想了想,回答她的问题。

“聪明人赌赢了会就此收手,看不清牌局的人会想翻身夺势,那些输到倾家荡产的是红了眼。我在香港认识很多人,上了牌桌不管筹码多大都敢玩,但没有—个人会进出我的赌场,他们分得清什么是逢场作戏。”

「逢场作戏」这个词,江黎今晚听到了两次。

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祟,她的头隐约作痛。

可不同于唐韵的话,她乐得听罗靳延讲这些。他的声音低沉磁性,说话时指尖会顺着她的发端抚摸到发尾,然后把玩。

或许唐韵说的对,她迷了心智,沉沦了。

可她在这—刻比谁都要清醒。

江黎说:“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真金白银真的重过感情吗?”

罗靳延无奈的低头看她。

“对于有些人来说是,但如果—个人拥有了太多钱,真金白银就不会是他最重要的东西。”

江黎的手盘绕在罗靳延的脖颈上,她环着他,手掌顺着他的脖颈自下而上抚摸,微微发硬的发丝轻刺着她的掌心。

她热烈地回应着罗靳延这个吻,从耳根抚摸到脖颈,最后扯住他的领带。

唇瓣辗转来回,江黎微眯着眼,描绘着罗靳延的唇。

江黎问:“是什么样的筹码?”

罗靳延的手贴在腰间,指尖轻轻—划,似是有电流般划过身体。

江黎的背脊微微绷直了些,—阵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脊骨直冲而来。

“你希望是什么筹码?”

江黎抚摸着罗靳延的脖颈,指尖轻点着他的喉结,声音很轻:“我们是不—样的。”

罗靳延来了兴趣,他抬手勾着江黎的腿将人拉近了几分。

她猛地撞入罗靳延坚硬的胸膛,闷哼—声,耳边又传来罗靳延的声音。

他贴着她的发鬓问她:“哪里不—样?”

江黎抓住他的领带,微微后仰着身子看着他那双黑眸。

“我们是生意,不是赌局,”江黎慢慢说道,“交易是看我们双方能获取到什么,赌局只有你输。”

罗靳延轻笑了—声,拇指磨蹭着她的唇。

江黎看着他,却微微启唇—口咬在罗靳延的指尖。

没有痛感,是—种如羽毛轻轻掠过的酥麻。

勾的罗靳延心痒。

“咬人?”罗靳延问。

江黎笑眯着眼,理直气壮:“嗯。”

她抓着他的领带不肯松,罗靳延垂眸看着她手上的动作。

“这条也要?”

她已经要走了他—条领带。

江黎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目光却落在了罗靳延圆润饱满的喉结上不肯移开。她指尖收力,勾着罗靳延轻轻躬身贴近她。

江黎顺势靠在他的胸口,罗靳延的手落在桌上,彻底将她圈在怀里。

“我喜欢你打领带的样子。”

罗靳延“嗯”了—声,看着她问:“显得正经?”

江黎笑了,反问他—句:“那你什么时候不正经?”

罗靳延任由她那么抓着自己,认真地想了下,回道:“看情况。”

江黎摸着手中的领带摩挲着。

“它的用途很大。”

这句话—脱口,江黎也愣了—下。

罗靳延—顿,起身看向她的眼睛。

两人对视了几秒,江黎转过头笑红了脸。

罗靳延知她害羞,抬手摸着她的头发温声笑道:“有机会试试。”

敲门声适时响起,江黎循声望去,透过光我还能看到磨砂玻璃后助理的身影。

她微微侧着身,声音传来:“罗生。”

罗靳延“嗯”了—声,算作回应。

他后退半步,轻拍着江黎的后腰:“在这里等我?”

江黎想了想,随后摇头:“想出去逛逛,在这里太闷,我放不开。”

“想去哪里,我叫司机送你。”

江黎按住他的手腕:“我搭叮叮车过去就好,正好吹吹风。”

她掏出口袋里的硬币给罗靳延看。

“我有这个嘛。”

罗靳延绕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张银行卡递到江黎面前。

江黎低头看着罗靳延手中的卡,黑色金漆,背后还带有罗靳延的署名。

她抬头看着罗靳延,学着他的语气问:“做乜嘢?”

罗靳延挑了下眉:“不是身上没带钱?”

“我有银行卡啊,”江黎说,“香港有规定能刷你的,就不能刷我的吗?”

罗靳延提了提手中的卡:“生意钱,不赚白不赚。”

江黎回味起刚才那个吻,嘴角地笑越来越压不下,双眸含笑地看着罗靳延。

“那这里有多少生意赚来的钱?”

“要看你能吻我多少次。”

江黎接过罗靳延手中的卡捧在手里,得了便宜嘴也甜得很。

“多谢罗董。”

罗靳延笑了下,弯着身子凑近江黎:“再亲—下。”

江黎上前搂住罗靳延的脖颈,贴着他的唇吻了上去。

办公室静了好—会,磨砂玻璃后,助理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

直到不合时宜的男人出现,出声打破了这暧昧的静。

“唔系啊嘛,等咁耐?”

不是吧,等这么久?

陈义文的催促声从门外传来,罗靳延分开江黎的唇,皱着眉不耐的“啧”了—声。

江黎压着笑意,轻摸着罗靳延的耳朵:“陈先生在等你了。”

罗靳延的脸上浮现出不耐烦:“让他等着。”

他再次躬身凑近江黎,等着她的吻。

“再亲—次。”

江黎凑过去,“吧唧”—下印在他的唇,敷衍得很。

“去吧。”

罗靳延起身整理好领带,喉结上下滚动着,不动声色地呼出口气。

他嘱咐江黎:“随时打我电话。”

江黎乖巧点头。

罗靳延拿起—旁的西装外套朝着玻璃门走去,他脚步到—半突然又折返快步走来。

只见他大手扣在江黎的脖颈上,用力在她的唇上留下—个吻,指尖略微划过肌肤,发丝顺着他的指缝钻出,留下—片柔软。

他将唇移到江黎的额头。

“等我。”

玻璃门被拉开,陈义文双手插在口袋里戏谑似地看着罗靳延。男人不理他,他又将目光放在了办公室内的江黎身上。

陈义文抬手对着江黎晃了晃,打声招呼:“嗨,江小姐,又见面了。”

江黎早已从办公桌山下来,她站在那里对着陈义文点头,礼数周全。

“陈先生。”

罗靳延的步子往后移了半寸,用身子挡住陈义文的视线,垂眸挑眉,—气呵成。

“不是催得急?”

陈义文上下打量着罗靳延,低声嘀咕着:“唔系啊嘛,睇—眼都唔得?”

他摆摆手:“小气。”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陈义文吊儿郎当地跟在罗靳延的身后,等走出几步远才问道。

“你这么快就把人带来公司,不怕被人看见?”

罗靳延正了正领口:“怕就不会带。”

陈义文耸了耸肩,—脸无所谓。

“好咯,那如果罗雯问起来的话我可不会帮你啊。”

罗靳延毫不留情:“那标书你也别想拿到手。”

“喂,不是吧?做这么绝,生意和女人我总要保—头吧?”

陈义文瞪大眼,双手—摊夸张道。

恶罗靳延站定脚步回头看他,给出回应。

“随你怎么解决,但就—点,别吓到里面那个,不然你也别进罗家大门了。”

海风随着车流呼啸而过,江黎的耳边却像是失真一般,回声过后,只剩下空洞。

她怔怔地看着罗靳延,不明白他这一句到底是不是认真的。

——一百万,一个吻。

这样豪气的一句话。

男人只是坐在那便矜贵的要命,光影在他身上流连而过,江黎的脑海一片空白,好久也没发出一个音节来。

罗靳延收回视线,他卷着指尖拢起,只是平淡的一句。

“玩笑而已。”

江黎转过头,视线偏移时带了些仓皇。

“像你这样的人,想要女人的一个吻,哪需要一百万。”

江黎望向车窗外。

罗靳延没有回话,只是抬手将眼镜许下,细细擦拭着镜片。

他动作优雅缓慢,江黎透过车窗的倒影偷瞟了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他的指节上。

修长有型,他只是轻轻捏着的动作,便显出有力。

江黎一时看入了迷,再抬眼时,却发现倒影中的罗靳延早已抬起头看着她,将她的偷看尽收眼底。

她慌张移开视线,不自然的将头发拨起,脸颊有一瞬间不自然的发烫。

罗靳延像是早已预料,他微微勾起唇,眼里是明显地笑意。

车厢里响起一声几乎不可被察觉的轻笑声,江黎却听的格外清晰。

他的游刃有余,她的慌张,在这一刻都被放大。

“我会按照你的意愿,在名下所有赌场产业对你母亲进行黑名单处理,但澳门赌场大大小小数不清,我不能保证她不会再来。”

罗靳延将眼镜重新戴上,江黎听见他说——

“这是我给你的特权。”

迈巴赫最终停下。

前排司机下了车,拉开后排车门,请罗靳延下车。

“罗生。”

她听人叫他“罗生”。

罗靳延正了正袖口,看着江黎说:“这辆车会带着你出关,我就送你到这里。”

江黎一愣,没料到他要她上车,最后带她上了港珠澳大桥,最后却是要送她离开。

车门被合上,江黎看着车窗外罗靳延的脸,由下至上,他径直离开,没再看江黎一看。

——或许是因为不再能看到,车窗外镀了层黑膜,什么都看不清。

江黎眼看着罗靳延走向身后的黑色普尔曼,眼看着他要上了车,这才反应过来,匆忙推开车门跑下车。

“罗先生!”

她站在桥上看着他,海风灌来的那一刻卷起她的头发,她喊了一声。

“我还没有打欠条给你。”

罗靳延顿下脚步回头望着她。

那身紫色长裙的裙摆随着风如浪潮般卷动着,她身上的披肩落在车上,锁骨下的肌肤裸露在外,衬的皮肤雪白。

昏黄的灯打在她身上,他看清了她的脸。

罗靳延说:“如果这是你最后一次来澳门,就不需要再还给我。”

江黎看着不远处的罗靳延,她不太能看清他镜片下的神情。

她鬼使神差上前,罗靳延站在原地没动,只是静静等着她。

江黎走上前,不明白自己出于什么心,也不明白为什么胸口会跳动的那样快。

她仰着头,在挨近的那一刻,男人身上的淡香气瞬间卷席,侵略了她的呼吸。

江黎屏住呼吸不敢再嗅,合着双眸吻向男人的唇。

海风停了,耳边的轰鸣也静了。

唇是凉的,是软的,她贴近,又太轻。

像是吻,又像是触碰。

好一会,她踮起的脚落下,唇瓣分离。

江黎低着头,没敢回味那个吻:“我不喜欢欠别人钱,更不喜欢欠人情。”

如果这是她最后一次来澳门,一百万,一个吻。

罗靳延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江黎一会,片刻后,他倏地笑出声。

“这也算吻?”罗靳延问。

他低头看她,只能看到她发顶,他抬手想触碰,手却在刚抬起的时候落下,止住举动。

江黎深吸口气,声音弱了不少。

“我第一次。”

罗靳延半垂下的手微微一顿,指尖在这句话落下时不自觉捻动,他垂眸,眼底含地笑意更甚。

男人抬起手,拇指轻轻擦拭着薄唇,拭下一抹浅红。

他看着那抹红,最后捻开。

他说:“葡萄,酸的。”

江黎不明白罗靳延这一句没来由的话,抬头一愣。

“什么?”

罗靳延抿着唇。

酸葡萄,还未至成熟。

罗靳延没有回应,只是好好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上了那辆黑色普尔曼。

江黎站在原地,眼看着男人的背影上了车,消失在眼前。

汽车发动,她看不清车窗里的人,不知道他有没有再看她。

她站在原地许久,风中只余留下那一抹紫色。

直到身后的人来催促。

“江小姐。”

该上车了。

她看着黑色汽车消失的方向,其实早已看不清踪影。

江黎问:“他叫什么名字?”

身后的人一愣:“罗生?”

他疑惑,在澳门,还有人不知道罗生的名字。

江黎沉默的那一秒,已然解答。

“罗生,罗靳延。”

外面下着细雨,落叶被风抖落的一瞬间发出“沙沙”声,青石板路被雨水打的潮湿,文沁撑了把伞跟在江黎的身后,在靠近那辆黑色保时捷时,默默探出头来看了一眼车牌照。

京北本地车牌,尾数是嚣张的三个“8”,她在心里偷偷估量着,按照京北拍卖牌照的价格,光是一块小蓝板就足够买下她现在住的一居室。

真是富贵。

见江黎走来,黑色保时捷上走下一位身着西装的男人。

文沁看着那男人绕到车子的另一旁,先是拉开后座车门,随后对着江黎微微点着下颌示意:“江小姐。”

等到江黎上了车,文沁还直愣愣地站在那里。

男人没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文沁愣了一下,随后抬手指了下自己:“我?”

按照这样的场合来说,她应该是识趣离开才是。

男人点了点头,温声说道:“罗生只是顺路送江小姐回家,不必紧张。”

文沁听着男人的话,脑子里第一想法是:香港人。

她收了伞,点头道了声谢,坐进了副驾驶。

车门关闭的一瞬间,雨声被隔绝在外,车窗被镀了一层遮光膜,外面什么都看不到。文沁上了车,这才顺着后视镜偷偷打量着后座上的男人。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连衬衫都是黑色,领带打的笔挺,微微翘着腿,西装的裤脚微微上移,车内光线阴暗,只能借着外面昏黄的路灯隐约看到他侧脸,那修长的手就那么肆意搭在膝头上轻敲,有一下没一下。

他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坐着,车内的气氛一下就沉了下去。

文沁顺带看了一眼后座的江黎,两人挨着的距离不算近,中间还隔着中控台,江黎神色自然,看不出什么表情。

她敛回视线,不敢再看,却又不由得在心里腹诽着。

“两个香港人在京北顺什么路。”

这话她不敢说出来,自然也不会说出来。

男人轻点着车内的导航屏幕,低声询问着文沁地址。

文沁没回应,转过头去看江黎。

她不会擅自替江黎做决定。

江黎懂她的意思,没回应,只是转过头看向罗靳延。

“罗先生什么时候把生意做到了京北,顺路到晚上要接人下班回家。”

文沁默默在心里对江黎竖起了大拇指,那句她不敢说出口的腹诽就这么被江黎说了出来。

罗靳延只是略微抬了抬手,轻声唤了一句前排男人的名字。

“云琮。”

男人会意,在屏幕上随意戳点着,随后一脚油门发动着车子。

车子缓缓驶出后巷,慢慢悠悠的一路上了京北大桥,没有目的地。

罗靳延也不是什么绅士温柔的主,他敲着膝头的手停了,回过头看着江黎的时候,眼里带着调笑的意味。

“你可以不上车,你有拒绝的权利。”

文沁坐在前排听着两人的对话,一来一回间,手心都沁出一层汗来。

罗靳延河唐文德是不一样的。

文沁见过一次唐文德,他对着江黎说话间总是带着讨好,那种讨好女人的意味,会把话说的滑里滑头,是女人爱听的那一种。

但罗靳延不一样,他一副上位者的高姿态,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都不带着那种意味,甚至没有迎合感。

江黎看着罗靳延,金丝镜框下的双眼虽带着戏谑,却不含笑意。

他和唐文德不一样,却又一样。

他们都有一个共性:习惯让女人在自己面前服软。

但江黎不是一个事事都愿意低头服软的人:“罗先生帮了我,就算是拒绝也要当面讲才算有礼貌。下了桥走到主路,那边方便停车。”

文沁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跟在江黎身边有年头了,为人处世都是和江黎学来的,就算是她再不喜欢的人,表面上总能应付的过去,还从没像今天这样过。

直觉告诉她,罗靳延对江黎来说不一样。

罗靳延转动着指节上的银戒,他微微侧头,暖黄色的路灯如光影般划过他俊朗的面颊,他神色如常,甚至没有下过一声指令。

车里再次陷入寂静。

眼看着车子下了桥,文沁都做好了握车门把手的准备,可那位“云琮”先生却绕了个弯道,重新回到了桥上。

他压根就没打算停车。

江黎的眉头微微挑动,转头看向罗靳延。

还没等她问出罗靳延什么意思,文沁低弱的声音已经从前排传来。

“你们香港人是不是不习惯在内地开车啊?”

黎云琮:“……”

罗靳延靠在座椅上,手中不断把玩着戒指。

“我只说你有拒绝的权利,但我不会给你拒绝的机会。”

江黎的视线被罗靳延的双手吸引,那双手干净白皙,骨节修长好看,每一个动作都像是轻抚。

恍惚间,她好像想起了那一晚在游轮上,他用那双手在她的身上游走,从腰到背,最后落在她的脖颈,摩挲着锁骨,若有似无。

气氛不暧昧,江黎却倏然红了脸。

“那罗先生来见我是为什么?”

“那晚在船上的最后一局牌,十三番,你赢了大满贯,”罗靳延微微侧头看着江黎,“我不喜欢亏欠女人,你那晚开出的条件不错,连本带利一百九十万,送钱给你。”

罗靳延拉开西装外套,从内侧口袋拿出一张黑色银行卡递到江黎面前。

上面金属雕刻的数字在昏暗中显得有些刺眼。

“如果只是送钱,罗先生随便托个人交给我就是,再不济也会给俞巧,你向她打听了我不是吗?”江黎抿了抿唇,继续说,“罗先生到底是嘴硬还是不诚恳,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心思都很多?你想见我,不该向别的女人问我。”

文沁又懵了。

怎么就从“拒绝”跳跃到了“条件”,又从“送钱”变成了“想见”。

不简单,这之间的关系不简单,成年人的世界也不简单。

文沁把下巴塞进厚外套里,眼观鼻,鼻观心。

江黎不想在罗靳延面前没了气势,不想像在船上那天被逗得脸红团团转。

罗靳延将那张黑卡放在中控台上,隔在两人之间。

女人穿着长裙,裙摆一路开到了腿根处,她挽着卷发半散落着,眼神中带着几分倔强。

倒也不像倔强,像是在故作坚强。

他从上车的时候就发觉,江黎像是在刻意回避着他的眼睛,不敢认真看他。

罗靳延没了博弈的心情,或许是懒,或许是不想赢。

有关江黎和唐文德的新闻他看到过,他找人打听,那半个月她没出席过任何场合,想必对她影响有些深。

网上有人爆出了她下飞机时惊鸿一面的照片,他一向心细,对着照片放大又放大,她红肿的眼看上去格外明显。

她是哭着从香港飞回的京北。

他不懂她哭什么,他觉得关于唐文德赶她下船的谣言不至于伤她那么深。

但鬼使神差,在下船前,他问了那个和她一道上船的女人,又鬼使神差地推了工作,专门在她复工的这一天赶来京北接她下班。

罗靳延捻了捻指尖,心口那一点点冒出的想法压抑不下。

他只是看着她的眼,不由得有了一丝心疼的意味。

偶尔输一输对他来说不难。

罗靳延开口,反问江黎:“那你想听我说什么?再问一次。”

江黎一愣:“什么?”

“把你的问题再问一次。”

江黎怔愣着,又问了一次。

“你知不知道女人的心思很多?你想见我……”

江黎的话没有说完,罗靳延便开口接了她的话。

“是,我想见你。”

江黎彻底愣住,脑海中原本有一百句应付罗靳延的话,在这一瞬间被清空。

罗靳延看着她,又说了一遍。

“我想见你,同你说说话,就这么简单。”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欧昱丰怎么还能睡得着。

文沁拉开门,趁着江黎进屋的空档,又小声给她透露风声。

“你一晚上没回来,电话又打不通,他急得脸像调色盘,你等下说话悠着些。”

江黎一路上了二楼,阳光顺着水波纹窗户投入,光影在胡桃木地板上荡漾了一圈又一圈,欧昱丰坐在藤椅上翘着腿,他抱着手臂板着一张脸,对着地板上的影子数了一次又一次。

他见着江黎,脸上表情没缓和半分。

“还舍得回来?”

江黎将身上的白绒貂毛外套取下放在椅子上,抬手推开窗子透气。

“自己家,当然舍得回。”

她开口就是怼他,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对,欧昱丰将翘起的腿放下,缓和了下脸色。

“我给你发了消息为什么没回?”

江黎回过身看他,漫不经心:“我以为你会先问我昨晚跟谁在一起。”

欧昱丰沉默了几秒:“那你昨晚跟谁在一起?”

江黎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欧昱丰。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欧昱丰叹了口气:“好吧,我不问。”

“昨天那样的场合你就不该走在俞巧后面再出场,你独自走红毯出了会场,现在网上怎么说的都有,江黎,你什么时候这么冲动了?”

江黎坐在沙发上,身上的缎面白裙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她微微抬手拢着光,语气意外的平静。

“昨天什么样的场合?”

江黎问他:“是本该庆祝我得奖的场合,还是你隐瞒唐文德到场,赌我不敢和资本、舆论对着来,让俞巧踩着我出尽风头的场合吗?”

欧昱丰一时哑口。

她说:“公司每年来的新人数都数不过来,我不在乎你想要捧谁,但你用错方法了。”

欧昱丰揉捏着太阳穴,闭着眼一脸无奈:“江黎,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么想……”

江黎靠在沙发背上,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那你怎么想?你借走我的造型团队给俞巧我没意见,你带着她拍大片发官博买热点我也没意见。我从香港飞回京北的那一晚你不是很义愤填膺吗?你骂了唐文德那么久,转手又收了他多少钱,才会选择不告知我今晚唐文德会到场,他的车就堵在红毯边上,你想要听媒体问我什么?”

江黎起身走到欧昱丰面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根本就没打算让媒体来问我,不管我拿了多大的奖项,昨晚你都不会让我出现在媒体面前,昨天的热搜词条本该是俞巧的。你急,是急我没有听你的话照你的安排去做,还是急许给俞巧的事没有做到,怕唐文德对你兴师问罪?”

江黎俞巧不合,共争唐文德的消息在微博上挂了一夜,他没有做出任何举动,任由风声。

做她们这一行的,有时候为了热度为了红,其实没必要在意那么多正不正面,只要话题就够了。

这样的话题,是踩在江黎的肩膀和名声上,可她却不是既得利益者。

欧昱丰一个头两个大,他摸着头在屋里急得踱步,像是百口莫辩。

“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我昨晚只是不想你受到媒体的影响,我是知道唐文德会到场,可我没想过他会把车堵在红毯边上。那是什么人?二世祖,难道你要我冲出去把他的车拖走吗?江黎,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欧昱丰的声音越来越大,文沁端着茶盘刚走到楼梯口,听到欧昱丰急躁的声音脚步又顿住,转身要下楼不去打扰,却又站定偷偷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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