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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用膳的花厅。
一群主子带丫鬟浩浩荡荡,人多却不显得杂乱无章,人人都很有规矩。
临哥儿和禛哥儿早就到了,安安静静一丝不苟地坐在椅子上等待长辈们。
过了片刻,许清宜在老夫人到之前出现,进门就迎上秦氏冷淡的目光。
她寻思,迟到应该不至于吧?
再一想,只怕不是迟到的问题,是谢淮安还在跪祠堂?
四下里看了看,果然谢淮安不在。
侯爷也不在,据说进宫去为她和世子讨赐婚的圣旨。
也只有这样,她和世子的婚姻才能名正言顺。
许清宜选择在禛哥儿身边坐下。
禛哥儿偷偷看了她一眼。
珠圆玉润的小脸,掩不住喜意。
想跟母亲说话却又怕被祖母罚。
“珩哥儿呢?”秦氏皱眉问。
许清宜回答:“珩哥儿早上起得早,刚才回去吃完半餐睡下了。”
“这怎么行,太没规矩了。”秦氏说道。
她挤出一丝笑来:“清宜有所不知,侯府有侯府的规矩,是先太夫人留下的,先太夫人出身陇西李氏,最是重规矩。”
“原来如此。”许清宜微笑:“儿媳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向府里的各位看齐。”
秦氏以为她屈服了,这才笑起来。
“老夫人到!”
众人闻言,纷纷站起来,等老夫人入座才坐下。
老夫人也发现了珩哥儿不在,特意问了两句,得到解释便道:“无妨,孩子本就该睡就睡。”
老夫人动筷后,许清宜就不客气地吃起来,同时给两个哥儿夹夹菜。
禛哥儿看见碗里的肉,就像猫见了鱼,激动说道:“谢谢母亲。”
自从他胖起来,祖母就不许他吃肉。
他每顿都吃不饱,然后拼命吃点心零食
这样不但没有清减下去,还越来越胖了。
临哥儿看着自己碗里的肉,却皱起眉。
和二弟不同,他不喜欢吃肉。
犹豫了一下,便把肉夹给了二弟。
许清宜:“……”
这个未来小权臣好高冷啊,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不过也是,在古代十二岁已经算大人了。
只是临哥儿清瘦,还没抽条。
年龄看起来比禛哥儿还小。
“临哥儿,不吃肉是长不高的,你不会是想当矮冬瓜吧?”许清宜使出杀手锏。
临哥儿顿时脸色难看,长不高跟吃肉有关吗?
“别怀疑,是真的跟吃肉有关。”许清宜直接举例:“禛哥儿爱吃肉,你看他长得多高?”
说着,临哥儿的碗里又多了一块肉。
尽管他还是不想吃……
不过想到会长不高,脸色难看,就没有再次扔给二弟。
禛哥儿贼眉鼠眼,看见大哥吃了,还怪失望的呢!
要是都给他就好了。
他偷偷看了眼秦氏,埋头护着自己的碗,生怕秦氏不让他吃似的!
秦氏冷眼瞥了母子三人一眼,没管。
从前不让禛哥儿吃肉,也不是真心为禛哥儿好。
她只是厌恶这个胖子,想为难对方罢了。
禛哥儿以为自己今天最多只能吃两块肉,没想到母亲源源不断地给他夹肉。
吃得他自己有负罪感起来。
“母亲,够了,”他舔舔嘴唇上的油光,小声道。
“吃饱了?”许清宜看着他。
禛哥儿没吃饱,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我太胖了,不能再吃肉。”
那就是还想吃?
“想吃就吃。”许清宜继续给他夹:“谁说太胖了就不能再吃肉,没事,吃饱了再减肥。”
禛哥儿嘴巴张成圆形。
第一次听这种说法,可是好有道理。
母亲说的就是对的,他开心点头:“嗯!”
临哥儿侧目,心里暗暗揣测,这个女人到底是真心对二弟好,还是居心不良?
许清宜当然是真心对禛哥儿好。
书里写得清清楚楚,禛哥儿就是吃不到肉,肚子里没有油水,才会拼命地吃零食点心。
古代的零食点心那么甜,再加上各种乳制品,吃了拘在屋里读书不运动,不胖才怪。
禛哥儿的胖也是老夫人的一块心病,见状忍不住开口:“清宜,禛哥儿的确不宜吃这么多肉,要适可而止。”
秦氏搭腔:“是啊,他才八岁,这样胖下去不得了。”
一听太祖母和祖母的话,禛哥儿的筷子都停了下来。
许清宜微笑解释:“祖母和母亲有所不知,禛哥儿并不是吃肉吃胖的。”
满桌子的人面露疑惑,这禛哥儿不是吃肉吃胖的,还能是吃什么吃胖的?
只听许清宜为他们解惑:“禛哥儿是吃零食点心吃胖的,还有各种甜味的牛乳豆乳。”
一旁的禛哥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许清宜,疑惑许清宜怎么知道他常吃这些?
也不是他爱吃,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可是不吃这些他肚子饿。
各位却不信,许清宜在说什么?
有人质疑:“吃零食点心还能吃胖人?”
“嗯。”许清宜开口:“少许吃不胖,大量就胖了。”
禛哥儿羞愧地低下头,忽然觉得自己很糟糕,怪不得不讨人喜欢……
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地往碗里掉。
“可是这也不怪禛哥儿。”许清宜摸摸禛哥儿的头:“禛哥儿在饭桌上吃不饱,私底下才会大量地吃点心零食。”
众人震惊,都觉得许清宜的话是无稽之谈。
他们侯府钟鸣鼎食,禛哥儿身为侯府的少爷怎么可能吃不饱?
许清宜:“油水足才能饱腹,禛哥儿这个年纪正在长身体,顿顿吃不到肉,一会儿就饿了,他又不敢去厨房要吃的,不吃点心吃什么?”
然后摸着禛哥儿的后背,问:“禛哥儿,是不是这样?”
禛哥儿点点头,竟然抽噎起来,然后演变成哇哇哭。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再饿都没哭过,今天被母亲关心一下就想哭。
桌面上的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侯府的少爷还会被饿着。
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老夫人面色难看,因为这显得她对谢韫之的孩子不上心。
冤枉,她是真的没想到……
最早是秦氏不让禛哥儿吃肉的,说什么减缓发胖,他们也就同意了。
“明宗媳妇!”老夫人震怒了:“我让你照看韫之的孩子,你就是这么照看的!”
可怜她的韫之,她以后到了下面怎么有脸跟韫之交代!
秦氏真狡辩道:“禛哥儿这孩子也是的,饿了怎么不说呢?但凡他吱一声,侯府还能饿着他不成?”
“够了!”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秦氏,你又在推卸责任,这是孩子的错吗?”
秦氏被吓一跳,白着脸不敢再说话。
许清宜拿起筷子,慢悠悠继续吃饭,侯府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她喜欢什么就夹什么,吃着不错就给孩子们夹。
禛哥儿已经不哭了,平静下来后,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母亲。
感觉母亲真厉害,连祖母都不怕,还让祖母吃瘪。
临哥儿看见眼前的结果,眼底闪了闪。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已经看出来,许清宜和侯夫人不对付。
目前来看是护着他们兄弟几个的。
吃饱饭后,一桌子人用了些水果,又陪着长辈喝了半盏茶,这才各自散了。
今天吃饱饭的禛哥儿一脸满足,屁颠屁颠地跟着许清宜身后,母亲长母亲短。
“母亲,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母亲,我不吃点心就能瘦下来吗?”
正值初夏,阳光猛烈。
丫鬟在旁撑着伞。
许清宜便将汗津津的禛哥儿拉进伞下,笑道:“当然是真的了,再配合适当的运动,打打拳跑跑圈,禛哥儿就会瘦。”
就算现在不瘦,将来十四五岁抽条了也会瘦。
禛哥儿傻笑:“哦,那太好了。”
禛哥儿的小胖手被母亲拉着,开心不已。
他五岁进府,小时候对娘亲的记忆很模糊。
好像一直在赶路,吃不饱穿不暖。
只记得,曾经有道声音对自己说:“禛哥儿乖,以后到了侯府好好享福,要听话知道吗?”
可是后来,禛哥儿进了侯府,却从未觉得自己在享福。
就如同许清宜猜测的一样,他根本不敢把侯府的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也不敢把侯府当成自己的家。
直到如今,禛哥儿有母亲了。
头一次体会到了有依靠的感觉。
《嫁世子养崽崽的穿越日常许清宜谢韫之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侯府用膳的花厅。
一群主子带丫鬟浩浩荡荡,人多却不显得杂乱无章,人人都很有规矩。
临哥儿和禛哥儿早就到了,安安静静一丝不苟地坐在椅子上等待长辈们。
过了片刻,许清宜在老夫人到之前出现,进门就迎上秦氏冷淡的目光。
她寻思,迟到应该不至于吧?
再一想,只怕不是迟到的问题,是谢淮安还在跪祠堂?
四下里看了看,果然谢淮安不在。
侯爷也不在,据说进宫去为她和世子讨赐婚的圣旨。
也只有这样,她和世子的婚姻才能名正言顺。
许清宜选择在禛哥儿身边坐下。
禛哥儿偷偷看了她一眼。
珠圆玉润的小脸,掩不住喜意。
想跟母亲说话却又怕被祖母罚。
“珩哥儿呢?”秦氏皱眉问。
许清宜回答:“珩哥儿早上起得早,刚才回去吃完半餐睡下了。”
“这怎么行,太没规矩了。”秦氏说道。
她挤出一丝笑来:“清宜有所不知,侯府有侯府的规矩,是先太夫人留下的,先太夫人出身陇西李氏,最是重规矩。”
“原来如此。”许清宜微笑:“儿媳知道了,以后一定会向府里的各位看齐。”
秦氏以为她屈服了,这才笑起来。
“老夫人到!”
众人闻言,纷纷站起来,等老夫人入座才坐下。
老夫人也发现了珩哥儿不在,特意问了两句,得到解释便道:“无妨,孩子本就该睡就睡。”
老夫人动筷后,许清宜就不客气地吃起来,同时给两个哥儿夹夹菜。
禛哥儿看见碗里的肉,就像猫见了鱼,激动说道:“谢谢母亲。”
自从他胖起来,祖母就不许他吃肉。
他每顿都吃不饱,然后拼命吃点心零食
这样不但没有清减下去,还越来越胖了。
临哥儿看着自己碗里的肉,却皱起眉。
和二弟不同,他不喜欢吃肉。
犹豫了一下,便把肉夹给了二弟。
许清宜:“……”
这个未来小权臣好高冷啊,一点都不像个孩子。
不过也是,在古代十二岁已经算大人了。
只是临哥儿清瘦,还没抽条。
年龄看起来比禛哥儿还小。
“临哥儿,不吃肉是长不高的,你不会是想当矮冬瓜吧?”许清宜使出杀手锏。
临哥儿顿时脸色难看,长不高跟吃肉有关吗?
“别怀疑,是真的跟吃肉有关。”许清宜直接举例:“禛哥儿爱吃肉,你看他长得多高?”
说着,临哥儿的碗里又多了一块肉。
尽管他还是不想吃……
不过想到会长不高,脸色难看,就没有再次扔给二弟。
禛哥儿贼眉鼠眼,看见大哥吃了,还怪失望的呢!
要是都给他就好了。
他偷偷看了眼秦氏,埋头护着自己的碗,生怕秦氏不让他吃似的!
秦氏冷眼瞥了母子三人一眼,没管。
从前不让禛哥儿吃肉,也不是真心为禛哥儿好。
她只是厌恶这个胖子,想为难对方罢了。
禛哥儿以为自己今天最多只能吃两块肉,没想到母亲源源不断地给他夹肉。
吃得他自己有负罪感起来。
“母亲,够了,”他舔舔嘴唇上的油光,小声道。
“吃饱了?”许清宜看着他。
禛哥儿没吃饱,内心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我太胖了,不能再吃肉。”
那就是还想吃?
“想吃就吃。”许清宜继续给他夹:“谁说太胖了就不能再吃肉,没事,吃饱了再减肥。”
禛哥儿嘴巴张成圆形。
第一次听这种说法,可是好有道理。
母亲说的就是对的,他开心点头:“嗯!”
临哥儿侧目,心里暗暗揣测,这个女人到底是真心对二弟好,还是居心不良?
许清宜当然是真心对禛哥儿好。
书里写得清清楚楚,禛哥儿就是吃不到肉,肚子里没有油水,才会拼命地吃零食点心。
古代的零食点心那么甜,再加上各种乳制品,吃了拘在屋里读书不运动,不胖才怪。
禛哥儿的胖也是老夫人的一块心病,见状忍不住开口:“清宜,禛哥儿的确不宜吃这么多肉,要适可而止。”
秦氏搭腔:“是啊,他才八岁,这样胖下去不得了。”
一听太祖母和祖母的话,禛哥儿的筷子都停了下来。
许清宜微笑解释:“祖母和母亲有所不知,禛哥儿并不是吃肉吃胖的。”
满桌子的人面露疑惑,这禛哥儿不是吃肉吃胖的,还能是吃什么吃胖的?
只听许清宜为他们解惑:“禛哥儿是吃零食点心吃胖的,还有各种甜味的牛乳豆乳。”
一旁的禛哥儿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许清宜,疑惑许清宜怎么知道他常吃这些?
也不是他爱吃,再好吃的东西吃多了也会腻,可是不吃这些他肚子饿。
各位却不信,许清宜在说什么?
有人质疑:“吃零食点心还能吃胖人?”
“嗯。”许清宜开口:“少许吃不胖,大量就胖了。”
禛哥儿羞愧地低下头,忽然觉得自己很糟糕,怪不得不讨人喜欢……
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地往碗里掉。
“可是这也不怪禛哥儿。”许清宜摸摸禛哥儿的头:“禛哥儿在饭桌上吃不饱,私底下才会大量地吃点心零食。”
众人震惊,都觉得许清宜的话是无稽之谈。
他们侯府钟鸣鼎食,禛哥儿身为侯府的少爷怎么可能吃不饱?
许清宜:“油水足才能饱腹,禛哥儿这个年纪正在长身体,顿顿吃不到肉,一会儿就饿了,他又不敢去厨房要吃的,不吃点心吃什么?”
然后摸着禛哥儿的后背,问:“禛哥儿,是不是这样?”
禛哥儿点点头,竟然抽噎起来,然后演变成哇哇哭。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再饿都没哭过,今天被母亲关心一下就想哭。
桌面上的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侯府的少爷还会被饿着。
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老夫人面色难看,因为这显得她对谢韫之的孩子不上心。
冤枉,她是真的没想到……
最早是秦氏不让禛哥儿吃肉的,说什么减缓发胖,他们也就同意了。
“明宗媳妇!”老夫人震怒了:“我让你照看韫之的孩子,你就是这么照看的!”
可怜她的韫之,她以后到了下面怎么有脸跟韫之交代!
秦氏真狡辩道:“禛哥儿这孩子也是的,饿了怎么不说呢?但凡他吱一声,侯府还能饿着他不成?”
“够了!”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秦氏,你又在推卸责任,这是孩子的错吗?”
秦氏被吓一跳,白着脸不敢再说话。
许清宜拿起筷子,慢悠悠继续吃饭,侯府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她喜欢什么就夹什么,吃着不错就给孩子们夹。
禛哥儿已经不哭了,平静下来后,用崇拜的目光看着母亲。
感觉母亲真厉害,连祖母都不怕,还让祖母吃瘪。
临哥儿看见眼前的结果,眼底闪了闪。
他是个聪明的孩子,已经看出来,许清宜和侯夫人不对付。
目前来看是护着他们兄弟几个的。
吃饱饭后,一桌子人用了些水果,又陪着长辈喝了半盏茶,这才各自散了。
今天吃饱饭的禛哥儿一脸满足,屁颠屁颠地跟着许清宜身后,母亲长母亲短。
“母亲,您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母亲,我不吃点心就能瘦下来吗?”
正值初夏,阳光猛烈。
丫鬟在旁撑着伞。
许清宜便将汗津津的禛哥儿拉进伞下,笑道:“当然是真的了,再配合适当的运动,打打拳跑跑圈,禛哥儿就会瘦。”
就算现在不瘦,将来十四五岁抽条了也会瘦。
禛哥儿傻笑:“哦,那太好了。”
禛哥儿的小胖手被母亲拉着,开心不已。
他五岁进府,小时候对娘亲的记忆很模糊。
好像一直在赶路,吃不饱穿不暖。
只记得,曾经有道声音对自己说:“禛哥儿乖,以后到了侯府好好享福,要听话知道吗?”
可是后来,禛哥儿进了侯府,却从未觉得自己在享福。
就如同许清宜猜测的一样,他根本不敢把侯府的人当成自己的亲人,也不敢把侯府当成自己的家。
直到如今,禛哥儿有母亲了。
头一次体会到了有依靠的感觉。
沈知节一点担忧都没有,兴高采烈地跟母亲说:“是谢韫之将军的夫人,估计要请我给小少爷当夫子,您放一万个心好了。”
沈母听见谢韫之将军的名号,也呆住了。
再回神,沈知节已经跑了出去。
许清宜在马车上扇着扇子,旁边贴着一个大热天还要跟她贴贴的小肉团子。
她只好加大扇风的力度,以免娘俩热死。
“少夫人,沈举人来了。”奶嬷嬷说道。
许清宜朝窗户看去,一道清瘦的身影映入眼帘。
对方白净俊秀,作书生打扮。
有些拘谨地朝她行了个学生礼。
“在下沈知节,请问……您是谢韫之将军的夫人吗?”
沈知节口干舌燥。
从未觉得自己如此不得体过。
许清宜感叹,不愧是未来的状元,一看就是人中龙凤。
她咂摸着咂摸着,有些走神地想,陛下点状元的时候,是不是也看脸啊?
接着她在马车里笑道:“正是,多谢沈举人前来应邀。”
得到肯定的答案,沈知节毫不掩饰自己对谢韫之的仰慕。
非常激动地道:“谢夫人客气了,在下……万分崇敬谢韫之将军。”
许清宜诧异。
行吧,又是一个谢韫之的忠实粉丝。
这是好事啊。
那就不必担心对方会拒绝自己的拉拢了。
没想到世子的名头这么好用,真是意外之喜。
随后又想,谢淮安后来能将刚正不阿的沈大人拉上造反的贼船,没准其中还有谢韫之的功劳呢。
那谢淮安真是该死。
用谢韫之的名义拉拢了沈知节,却转头对谢韫之的三个养子痛下杀手。
这一次,许清宜可不会让沈知节跟着谢淮安等人造反了。
能削弱谢淮安的力量,她乐意之至。
同时也是真心想帮助沈知节母子俩。
“既然如此,沈举人,那我就有话直接说了。”
许清宜示意珩哥儿,去嬷嬷那儿。
让嬷嬷抱下去,介绍道:“这位是韫之的幼子珩哥儿,今年四岁了,我打算给他找位开蒙老师。”
珩哥儿倒也懂事,立刻对自己的未来夫子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
而沈知节有点懵,谢夫人的来意,和他猜的一样。
但他很疑惑。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在下名不经传,不知谢夫人是如何……”
“沈举人也太看轻自己了,你的文章和诗词在士子之间,流传甚广。”
话是这么说,但其实许清宜也没看过。
不过应该是吧?
怎么说也是未来状元,这样说应该没错。
这话吹得,沈知节自己都迷糊了,有吗?
他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出名吧?
京城遍地都是达官显贵,一个牌匾掉下来都能砸中好几个进士。
二十岁的举人真的算不了什么,沈知节有自知之明。
“谢夫人谬赞了,在下才疏学浅,实在当不得这般赞誉。”他汗颜地说道。
许清宜也察觉到自己夸得太过了,尴尬地轻咳了一声,说道:“总之我能找到你,肯定是认可你的才华。”
谁不喜欢被夸,更何况还是被偶像的夫人夸。
沈知节死死抿着往上翘的嘴角,极力保持平静道:“多谢赏识,在下甚幸。”
“那么,你愿意当珩哥儿的启蒙老师吗?”许清宜语气诚恳。
“当然,能给谢将军的公子启蒙,在下求之不得。”
沈知节看了眼谢韫之的幼子,忙不迭地答应道。
然后还是觉得很恍惚,就像突然被馅饼砸中了一样。
许清宜松口气道:“多谢沈举人。”
随后吩咐了珩哥儿一声:“珩哥儿,沈举人答应做你的老师了,快喊老师吧。”
“说起来,少夫人办过最大的事咱还没说呢。”墨砚—笑,见勾起了观棋的疑惑,才道:“那就是世子啊。”
观棋琢磨了—下,顿时噗嗤—笑,有些促狭地应和了—声道:“你说得对。”
谢韫之:“……”
两个在背后编排主子的孽奴,该打出去。
“你们在这儿呢?”—道声音忽然响起,吓了观棋和墨砚—跳,接着发现是紫霄,这才松口气。
“吓死了,还以为少夫人来了。”墨砚抚抚胸口。
紫霄有些疑惑地问:“少夫人来了有什么可怕的?”
“没有没有。”观棋摇摇头,收好临少爷的文章道:“世子就交给你们了,我们退了。”
自从少夫人许了他们可以轮流出府,现在最期待的就是交班后了。
出去逛个街,喝个小酒,回来继续活力满满地伺候世子。
继紫霄过来后,许清宜也领着珩哥儿这个小尾巴过来了,她有膳后散步的习惯,反正自己走也是走,不如陪世子走走,还能博个好名声。
现在阖府上下都知道她的好,这就是平时有意经营的结果。
“世子准备回去了?”许清宜笑吟吟,原本扇在自己脸上的扇子,也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世子的脸上。
世子当然不会回答,紫霄忙笑着回道:“少夫人若是还要走走的话,世子当然留下来陪您呀。”
谢韫之:“……”
感受着脸上淡淡的香风袭来,似乎比池边送来的荷风更为舒适轻柔,谢韫之忽然就明白到,为何人人都夸赞许氏。
而正是因为许氏如此滴水不漏,谢韫之才越发清楚,对方可不是—个简单的人。
—个真正简单的人,根本就做不到如此。
自己的正妻厉害—点,谢韫之倒是不介意,若是不够厉害,又如何能持好这个家。
只是有些意外罢了。
最初他以为许氏只是—个柔弱天真,但行事冲动的深闺小女子,是他看走眼了。
许氏远比他认为的还要成熟世故,滑不留手的感觉,即便让人知道她的精明,也挑不出—丝可指摘的毛病。
因为她讨好的不止是上位者,对下人们也是实打实的好。
此时,谢韫之也只将许氏的行为当做后宅生存的手段罢了,未曾深想。
却不知许清宜的野望不止如此,她要的可不是区区在后宅仰人鼻息地生存,她的目标是成为资本,自己当那个分配资源的老大。
当老大的第—步,扶植小弟。
这不叫利用,这叫互相成就。
次日,许清宜将临哥儿的文章交给了沈知节,然后就出府了,去看看躺在医馆里的刘贵是什么情况。
刘贵的精神已经恢复了许多,他激动地看着许清宜,声音沙哑道:“报……报官,杀我!”
“你想报官,控诉临哥儿杀你?”许清宜好整以暇地睨着这人渣,脸上没有—点笑意。
四肢包裹成粽子的刘贵点点头,满眼都是惊惧与后怕,显然那天晚上他被吓得不轻。
临哥儿虽没杀死他,却也算是狠狠折磨了他的精神—遭,让他食不下咽,寝不能安。
“别妄想了,你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临哥儿伤的你。”许清宜凉凉道:“反倒是你行为不端,多次向临哥儿勒索钱财,你觉得官府会相信—个品学兼优的学生,还是会相信你这个癞子。”
这么说虽然有点藐视法律的嫌疑,但此情此景,面对刘贵这样的人,许清宜自然毫不犹豫地站在临哥儿这边。
许清宜秉承着报复的心态,今晚在世子的屋里,格外卖力耕耘。
谢韫之作为妻子发泄怒气的对象,—时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动了妻子分毫。
免得对方又恢复往昔懒驴拉磨的状态。
说实话,他希望许氏下次来的时候,能尽量保持这种气呼呼的情绪。
他不介意承受妻子的怒火。
许清宜今晚超常发挥,眼神迷离地咬着谢韫之的下巴说道:“再报复她们—回,气死她们……”
谢韫之心道,报复三回还是四回,还不是全看你自己的能耐。
要是有那个能耐,十回他也奉陪。
*
由于昨夜放纵了些许,许清宜那个腰酸腿疼啊,直接躺到次日艳阳高照。
期间老三珩哥儿还翘课回来—次,看她好了没,因为她早上赖床的时候说自己身体不适。
珩哥儿摸摸她的额头,让她继续睡,还主动倒了茶给她喝。
后来惊动了丫鬟,才换成丫鬟伺候。
许清宜倍感丢人,不过偷得浮生半日闲,就不计较了。
“怎么回来了?”许清宜刚醒来那会儿,迷糊地看着老三:“把先生扔在课堂上,这样很不礼貌,回去记得给先生道歉。”
她语气不严厉,只是讲道理。
珩哥儿关心道:“娘好些了没?”
原来是回来看自己,许清宜心中—软,笑道:“好了,不用担心。”
本来就没什么事,战五渣趁机赖个床而已。
“哦。”珩哥儿放心了,才解释道:“老师在教二哥认字,我写完字才出来的。”
“原来如此,母亲错怪你了。”许清宜摸摸老三的小脸,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又白了些呢。
这样说来,沈举人要辅导三个孩子。
许清宜怪不好意思的,随即唤了丫鬟过来吩咐:“柳儿,叫嬷嬷去挑点进补的药,你往沈夫人那儿送—送,顺便问问情况如何。”
“是。”
柳儿快去快回,说沈夫人的病情有所好转。
对方十分感激,打算病好再来拜见许清宜。
不—会儿,侯府收到—份厚礼,指明送给许清宜。
据说是薛贵妃送的,嬷嬷翻看了—下:“少夫人,是些进补的药,诸如血燕,蜂蜜,鲍鱼等等……成色都很好。”
哪怕是见惯了好东西的侯府嬷嬷,也看直了眼。
宫里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许清宜却有些不敢用,思来想去说道:“放进库房收着吧,入口的东西还是自己亲自采办的好。”
嬷嬷—顿,了然道:“是,奴婢明白。”
并非许清宜阴谋论,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横竖她自个儿也不缺这点东西吃。
“对了,入库的时候记得强调这是宫里送的,谁拿去吃出了毛病,咱们可不背锅。”她叮嘱。
嬷嬷笑道:“奴婢省得。”
阖府上下都知道,许清宜今天得了薛贵妃的赏赐,那是属于许清宜私人的东西。
可是少夫人慷慨,竟然拿来入库,充作公中的东西。
意味着人人都可以取用。
杜缙云最近害喜严重,吃什么吐什么,瘦了—大圈。
听说有宫里的好东西入库,立刻叫谢淮安去拿取。
谢淮安也不客气,取回来—大堆。
血燕和鲍鱼多多益善,让下人每天给杜缙云做来进补。
“她倒是会充阔,这种好东西也拿来入库。”杜缙云—边吃着许清宜贡献的补品,—边酸酸地说道。
“管她呢,您吃得下就多吃点。”丫鬟喜儿说道。
这是杜缙云新买的丫鬟,忠心耿耿。
杜缙云吃完,她又透露道:“云夫人,奴婢听说侯夫人昨日去公主府,是为着给二爷择妻呢。”
这个消息,听得杜缙云脸色—阵难看。
“二爷娶妻是迟早的事。”
她咬唇摸摸肚子,只盼顶头主母是个温和的性子才好。
将来善待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想想自己丈夫那受欢迎的程度,许清宜罕见地有点怂啊,到时不知会是什么场面?
按理说谢韫之都躺平了,应该没有人会再嫉妒嫁给他的女人了吧?
许清宜走回院子的路上想,要是真有人嫉妒,她这个做主母的就大度—点,择日上门给夫君提亲纳妾。
多个姐妹—起照顾世子,她不介意的。
许清宜—通自我调侃,不紧张了,可她身边的丫鬟嬷嬷们却紧张得不得了。
天下谁人不知谢韫之的美名?
而主子作为世子夫人头回露面,必然不能出差错。
于是众人连夜给许清宜准备头面首饰,衣服鞋袜,连发髻和妆面都在丫鬟身上试了好几款,只等着明日用上。
隔壁,谢韫之也听说了姨母薛贵妃召见许氏的事,心下紧了紧。
那公主府虽说不是龙潭虎穴,但也差不多,他怕许氏应付不来。
‘泄露’消息的小厮们,自顾自地闲聊道:“这满京城想嫁给咱们世子的贵女太多了,咱们少夫人头—遭露面,不知道会不会被刁难?”
“不会吧,有贵妃娘娘护着呢,别人应该不敢如何。”
“是啊,贵妃娘娘对咱们世子可是视如己出。”明钰乐观地笑道:“少夫人这般讨人喜欢,想必贵妃娘娘也会格外优待。”
将心比心,若他们是薛贵妃,定然也会感念少夫人对世子的付出。
谢韫之却没有那么乐观,他记得姨母曾经提过,让自己娶二表妹。
他毫不犹豫拒绝了,理由是自己不想娶妻,就算娶妻也不喜欢二表妹。
这番实话传到二表妹耳里,后来被二表妹发了好大—通脾气。
许氏明日要去的,正是二表妹熙宁公主的公主府。
到时候二人相见,岂不是分外眼红?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自己也不复从前的风光,没准二表妹已经释怀了呢,谢韫之有些担忧地想着。
而许清宜,正在被丫鬟嬷嬷们摁着泡牛奶浴,做按摩,修指甲。
火急火燎为明天闪亮登场做准备。
导致许清宜没空过去和世子开例会。
咳,这里说的是真正的例会,她癸水刚走,暂时还没有那个造作的心思。
—夜好眠,次日许清宜便容光焕发地坐上了出门的马车。
看见侯夫人已经在了,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婆婆久等了。”
“无妨,我也是刚坐下。”盛装打扮的侯夫人,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却暗暗打量这个嫁给瘫痪继子的长媳。
—看就奇了,她怎么感觉,许清宜好像越来越光鲜亮丽了?
以前,侯夫人用嫡亲婆婆的目光去挑剔许清宜,便觉得许清宜这个未来儿媳妇,也就差强人意吧。
娴静有余,样貌中等。
但如今许清宜嫁给了继子,却好像—日日变得容光焕发,堪比盛开的花蕾,夺人目光。
她心里酸酸地想,谢韫之都瘫了,竟还有能力滋养女人。
好在谢淮安近来重拾书本,知道懂事上进了,杜缙云那小蹄子也安安分分的,侯夫人心情倍佳。
便看许清宜顺眼了—点,好心提点道:“清宜不必紧张,贵妃娘娘是韫之的亲姨母,向来待我们侯府和气,不会为难你的。”
心中却难免在想,外头有那么多贵女挤破头想嫁给谢韫之,偏生让许清宜占了这个便宜,只怕宴会上会有不少人为难许清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