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看罗先生今晚的钱有没有带够。”
罗靳延的视线落在江黎的唇上,唇红齿白,一开一合。
他微微眯眼,低声说:“上不封顶。”
多豪横的一句话。
江黎细微地挑了下眉,嘴角含着笑,握着紫砂壶将热茶斟出。
青白色的茶杯中一片翠绿,热气升腾,她端起在鼻尖细嗅,随后推到罗靳延的面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喝茶,降火。”
她说这句话时,眼里都含着笑意。
罗靳延看着她,指尖捻动着,突然勾起一抹笑。
耍他。
他猛地起身上前,一把抓起江黎的手腕,另一只手环上江黎的腰间,将人拉起。
江黎一惊,知道自己玩过火了,连忙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
罗靳延将人拦腰抱起扛在肩头上,衬衫下的肌肉因用力而涨起,江黎伏在他的肩上,吓得惊呼出声。
“罗先生!”
罗靳延不理会她,扛着人往屏风后走,他将人护的好好的,步伐稳健。
“知道错了就要罚。”
江黎的身子随着罗靳延的动作而晃动着,发丝低垂,一下又一下地遮挡住她的视线。
她还不服:“你招惹我两次,我只是还回来,罗先生至于这么小气?”
罗靳延将人扔在大床上,床垫柔软,江黎被摔在上面一点没感到疼,身子晃动两下,更显风情。
男人俯身覆上去,撑着手臂将江黎抵在身下。
“至于。”
那股木质清香包裹着江黎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
她屏息,眼巴巴地看着罗靳延,不敢再呈口舌。
罗靳延目光盯着那对红唇,薄唇抵上去,撬开口舌。
江黎不敢再动,不敢像那天在车里一样迎合着罗靳延。
她不知道刚才的举动有没有惹到罗靳延,更不知道男人现在还有没有理智和自控力,她不敢再去迎合挑逗。
罗靳延皱着眉,伸出手贴在她的腰间轻轻揉捏,似是不满她这副没有反应的样子,轻咬着她的唇瓣,随后抬手抓着她的手臂环上了自己的脖颈,还不忘提醒她一句。
“一百万。”
江黎不知道罗靳延是要等到什么时候。
她屈膝坐在大床上看着罗靳延,就是这一刻,她对罗靳延突然生出了“不舍”。
是他还在眼前,但她已经开始舍不得的感觉。
罗靳延直起身子,取回江黎手中的眼镜重新戴好,他的衬衫依旧规整笔挺,不带有一丝凌乱褶皱,仿佛刚才的放纵并非他本人。
“今晚你就在这里休息,明天一早我叫人送你回去。”
江黎问:“那你呢?”
你去哪?
罗靳延弯了弯唇:“喝茶,降火。”
煮好的一壶茶,不能浪费。
他调笑着江黎,眼里带着的浅淡笑意:“我在这里,你怎么安心休息。”
罗靳延转身要走,步子还没抬起来,江黎倏地叫住了他。
“罗靳延。”
好一声罗靳延。
她叫的是罗靳延,不是罗先生。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是叫给他听。
罗靳延一顿,回过头去看她。
这三个字从她口中说出来,像是缠绕在一起,字节之间彼此交织,就这么寻常的一声都足够好听。
江黎叫他的名字:“我能。”
罗靳延没开口,就那么看着她。
她说:“我能,你在,我才能安心休息。”
罗靳延笑了一声,提醒她:“还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江黎点头:“知道。”
光是一个吻都足够要消磨光他的理智,他留下来,很难说还能不能保持清醒。
他的确小看了江黎。
她知道该如何折磨他。
江黎捏着那抹绿色的裙角,指尖隐晦地揉搓着,将心底最后一丝紧张磋磨去。
“就在这里陪我,”江黎说,“别让我看不到你,好不好?”
罗靳延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在这一刻有了不一样的情绪,他垂眸望着她,又一次顺从着她的话,声音又沉又哑。
“好。”
-
光影逐渐熄灭,黑暗中再也寻不到一丝昏黄。
那条价值不菲的复古绿花纹长裙被当作睡裙窝在被子里,蹂躏的不成样子。
江黎缩在罗靳延的怀里,枕着他的臂弯压实。睡不着,又不敢动,只能呆呆地看着漆黑的天花板眨着眼发呆,听着头顶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一下下默数着。
她大着胆子留下了罗靳延,他什么都没做,就这么抱着她睡觉。
还真是盖着棉被纯睡觉。
江黎呼出口气,僵的身子都麻了才敢轻轻动一动。
就这一动,男人睁开眼看着怀里的人:“还不睡?”
江黎身子一僵:“吵醒你了?”
罗靳延闭了闭眼,喉结上下滚了滚。
“没睡。”
怀里抱着这么一个人,还这么不老实,他要是能睡着才显得怪异。
江黎顿了顿,这才翻了个身贴紧罗靳延。
她抱着他,呼吸落在他的喉结上,使他发痒。
“我胳膊麻了,不敢动。”
罗靳延“嗯”了一声,大手探入被子中轻轻揉捏着江黎的手臂:“为什么不敢动?”
江黎抿着唇:“谁敢吵醒太子爷睡觉?”
罗靳延轻笑一声,手上的力度微微加重。
“不用怕。”
暧昧过后,平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江黎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和罗靳延盖着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纯聊天。
她小声嘟囔着询问:“我们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罗靳延捏着她手臂上的软肉,替她缓解着麻意,声音慵懒低哑。
“我现在走也来得及。”
江黎咬着唇,一只手捏着罗靳延的衬衫领口。
“你好没意思。”
他应该知道,她不想他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那一刻的不舍延伸到了现在,她不舍得走,更不舍得就这样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