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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世子养崽崽的穿越日常》是作者 “霁妘”的倾心著作,许清宜谢韫之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我穿成了甜宠文女配的对照组,她的老公英俊潇洒,我的老公是植物人,她的孩子个个亲生,我只有三个继子。这简直是天崩开局 但是无所谓我会改变。看我把三个崽崽治得服服帖帖的,再把老公弄醒,一家人和和美美过好日子!...
《完整作品阅读嫁世子养崽崽的穿越日常》精彩片段
许清宜想想也是,没准是看错了呢。
就算真的是临哥儿,也不能断定对方就是去那个地方,没准其中有什么误会。
“嗯,等晚上回去再问问吧。”许清宜冷静下来。
告诫自己,要当一个民主开放的好母亲,不能还没弄清楚就乱给孩子扣帽子。
书中并没有写过临哥儿好色,甚至没有写他们三兄弟的婚姻。
毕竟是反派配角,应该也是作者懒得写得太详尽。
可现在他们却是活生生的人,存在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给主角当磨刀石。
他们也该有自己丰富多彩的人生。
小二哥上了满满一桌子菜。
是许清宜特意点这么多的。
“都坐下来一块吃吧,出门在外不必这么拘谨。”她说道:“不然还要耽误时间,下午还有事情要办。”
“谢少夫人。”众人齐声说道。
许清宜下午要办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事。
还是跟上午的性质一样,去招聘!
她想给禛哥儿请一位武师,教导禛哥儿锻炼身体,学习武术。
人选也是现成的,那是一个退伍的军爷,叫做裴彻。
对方从前跟着谢韫之一起打过仗。
后来瞎了一只眼睛。
就退伍了。
但裴彻退伍的最主要原因,不是眼睛受伤。
主要是他在一次战役中,不听主帅指挥,擅自带队奇袭。
最后是成功了,但功不抵过。
谢韫之作为主帅要赏罚分明,他欣赏裴彻的同时,还是革除了对方的职位。
毕竟军令如山,不可违抗。
正好裴彻丧父,便离开军营回家守孝,自此再没回过军营。
谢韫之以为是自己的缘故,很自责,多年来对这名良将一直耿耿于怀。
后来他醒过来,再一次上战场的时候,就找到了这个裴彻。
邀请对方再回到自己麾下。
但没想到的是,这竟然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并肩作战。
裴彻也成了那个给谢韫之收尸的人。
多么惺惺相惜的一段战友情。
所以想到要给禛哥儿请武师,许清宜第一个想到裴彻。
守孝过后的裴彻,一直在码头工作。
今日他照常在码头扛货,不一会儿就汗津津。
毒辣的阳光将他赤裸的上半身晒得黝黑,坚毅英俊的脸庞还很年轻。
码头的工作很辛苦。
但他手脚快,人又高大壮实。
一天下来要比别人多扛几十袋货物。
赚得还是可以的。
“裴彻!过来!”忽然工头呼呼喝喝地点名。
裴彻目光一凛,以为又是找自己麻烦。
不知为何,明明他这么能干,工头却总是看他不顺眼。
找到机会就克扣他的工钱。
“什么事?”裴彻走过来问。
“哼!”工头五短身材,无比嫉妒地打量了一下裴彻。
不就是长得高大了点,英俊了点。
还是个臭瞎子。
裴彻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到工头了?
茫然的他,被工头丢了几个白眼,才听见对方道:“有贵人找你。”
看那架马车的规格,应当是公侯贵族了吧。
管事嬷嬷好声好气地点名找裴彻,可见不是找茬,那就是来关照的。
所以工头嫉妒啊。
这个裴彻要走狗屎运了。
贵人?
裴彻继续迷茫,自己一个臭当兵的,再说已经退伍了,能认识什么贵人?
认识的,称得上贵人的人,也就记忆中的那位了……
但对方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到码头来找他。
裴彻抿着唇,面带戒备地走向远处那架华丽的马车。
他生得身材高大,浑身强势,还独了一只眼。
“世子,墨砚伺候您用饭了。”
出于尊重,小厮们在动谢韫之的身体之前,都会这样提前说一声。
谢韫之听得出来,这确实是墨砚的声音,看来自己在府里养病。
他内心万分感叹,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一步田地。
难受是肯定的,不过比起在战场上丧命的将士们,他已经好太多。
又有什么资格失意。
观棋将谢韫之扶起来,让世子靠在床头,然后掐开他的嘴。
墨砚便用调羹舀了流食,送进世子的喉咙深处,这样世子就可以自行吞咽下去。
谢韫之很清晰地感受到小厮们的摆弄,大概也能想象到自己此刻是什么模样。
他想控制身体,却徒劳无功。
最后只能放弃了。
也不知自己失去意识了多久?
既然意识还能恢复过来,说明身体正在慢慢变好。
没准还有康复的可能。
也不必太过灰心。
“少夫人,您在里头吗?”忽然门外传来一道丫鬟的声音:“珩少爷的半餐送来了。”
不知不觉,许清宜和珩哥儿就在这里待了许久。
世子一碗流食都吃完了。
墨砚正在为他擦嘴。
“在。”许清宜应了一声,随后对墨砚和观棋道:“那你们尽心伺候世子,我先带珩哥儿去用饭。”
墨砚和观棋忙道:“好的,请少夫人放心。”
谢韫之呆住了,什么少夫人?
这屋里出现的几个人他都熟悉,观棋和墨砚是他的小厮,珩哥儿他的幼子。
这个少夫人又是谁?
谢韫之也不是蠢笨的人,很快就明白过来。
在这府里能被称作少夫人的人,只能是自己的妻子。
或许在自己失去意识这段时间,长辈做主为自己娶了妻。
“……”
民间流行冲喜一说,这位少夫人,估计就是娶来给自己冲喜的。
谢韫之从不信这种东西。
对这个冲喜夫人也无感。
他不是儿女情长的人,此前更没有娶妻的打算。
否则他已经二十六岁,早已娶妻生子。
但既然现在已经娶了,哥儿们也确实需要一个母亲照顾。
谢韫之想着,相敬如宾也就是了。
许清宜领着珩哥儿回到隔壁。
小厨房送来的几样半餐,有肉糜鸡蛋羹,豆腐鱼肉,凉拌鸡丝,以及一份珍珠玉米汤。
初夏早晨起来没胃口,这个点上许清宜也饿了。
那道凉拌鸡丝看起来不错,大人也能跟着吃点儿。
她低头,对上一张眼巴巴的小脸,便问道:“珩哥儿饿了吗?”
珩哥儿盯着母亲桌上的食物,咽着口水点点头,满脸写着渴望。
小孩子饿得快,适合少吃多餐。
珩哥儿早上起得早,嬷嬷简单喂了几口,就准备着去老夫人的院子里拜见母亲
眼下早就饿了。
“那就坐下吃饭吧。”
许清宜说实话,也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只是围观过哥嫂养侄子。
反正她脑子是会了,只待实践。
小白鼠珩哥儿张开小手向着母亲,旁边准备伺候他的奶嬷嬷一怔。
便瞧见自家主子抱起珩哥儿,在自己怀里坐下。
大户人家的主母哪有这样养孩子的,说是放在自己院子里养。
但饮食起居这些个琐碎事,都是丫鬟嬷嬷动手,主母从旁指挥罢了。
奶嬷嬷感叹,自家姑娘倒好,凡事亲力亲为也不嫌累得慌。
许清宜不知道大户人家的主母怎么养孩子,她只知道真心换真心。
等这三个孩子长大成才,少则十年多则二十年,她就可以提前进入退休状态。
到时候自己当家作主,小日子可以预见地爽。
珩哥儿第一次和母亲一起吃饭,小身板坐得板正笔直。
食不言寝不语,抓筷子的动作都要讲究。
他一岁就在府里养,如今三年过去,规矩刻进了骨子里。
“?”许清宜的用餐仪态不能说差,却与珩哥儿格格不入。
有一种对方在吃高档餐厅,而自己在吃小饭馆的差距。
她搁筷,叹气:“珩哥儿,你这样吃饭不累吗?”
珩哥儿身子一颤,无助地望着母亲,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吗?
他慌了,如果惹母亲生气了,会不会被赶出母亲的院子?
这么想着,珩哥儿竟然吧嗒吧嗒地掉起了金豆子,因为他不想回祖母的院子。
他喜欢现在的母亲。
“??”许清宜无语,怎么还哭了呢?
她赶紧掏出帕子,擦了擦珩哥儿的眼泪:“怎么了这是?我们珩哥儿怎么哭了?”
珩哥儿听见母亲这么温柔地哄自己,又不确定了,难道母亲没有生气?
“嗯?”其实许清宜对孩子无感,说起来以前出门最害怕遇到孩子。
一下子抚养三个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对她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母亲……是觉得我规矩学得不够好吗?”珩哥儿小心翼翼,虽然他年纪小,却能感知到大家不是那么喜欢自己。
许清宜愣了一下,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珩哥儿长相不出众,这是被侯府养成了谨小慎微,敏感纤细的讨好型人格。
平阳侯府也真是作孽,而谢韫之……
也不能说谢韫之有错,他收养战争孤儿的出发点是好的。
只是公务繁忙,早出晚归。
并不知道孩子的成长不仅需要吃饱穿暖,还要爱意浇灌。
珩哥儿是三个孩子的缩影。
他们都不是谢家血脉,身份尴尬,怕是从来不敢把自己当侯府少爷自处。
“珩哥儿,你的规矩很好。”许清宜捧着珩哥儿的小脸认真:“母亲对你很满意,很喜欢你。”
为了增加说服力,还凑近亲了珩哥儿的脸蛋一口。
只见珩哥儿呆呆傻傻的,半天反应不过来。
许清宜继续解释道:“刚才那句话的意思,是让你可以不用那么规矩,那些规矩做给外人看就好了,在母亲的院子里可以放松恣意。”
珩哥儿似懂非懂,面露震惊。
母亲教导的规矩,怎么和他记事以来学到的规矩不太一样?
“……”旁边的奶嬷嬷欲言又止,大户人家的少爷学规矩天经地义。
且嫡母还要言传身教。
姑娘这不是误人子弟吗?
但看着许清宜用自己的筷子,直接夹菜到珩哥儿的碗里,她到底还是忍着没说什么。
现在刚进门,先培养培养感情再管教也无不妥。
珩哥儿这才瞪大眼睛注意到,母亲用饭……好像不怎么守规矩!
这样真的可以吗?
许清宜言传身教告诉他,完全可以。
小孩子学东西快,得到允许后,珩哥儿很快就有模有样地随意起来。
不一会儿就吃得满嘴油,还挑出了汤里不喜欢吃的玉米粒。
瞟了瞟母亲没有呵斥,他开心地端起汤碗,一口气喝完汤。
将空碗放在桌子:“母亲,我喝完了!”
许清宜对他竖起大拇指:“乖。”
奶嬷嬷连忙拧了帕子过来,给珩哥儿洗脸擦手。
人类幼崽是吃饱就困的生物。
可许清宜看到,这个小崽子明明困得睁不开眼皮,还是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强打精神。
许清宜也吃好了,懒洋洋擦着手:“困了就去睡觉。”
珩哥儿顿时一个激灵睁大眼,摇摇头:“快午时了,要用过午膳才能睡。”
这是规矩,午膳阖府人一起,除非有正当理由才能缺席。
仔细想想,侯府好像还真有这样的规矩,是侯夫人秦氏所制定。
秦氏继室所生,自己又当继室,最忌讳别人说她小家子气。
所以行事作风都向出身世家大族的先太夫人靠拢。
偏偏她只学到表面功夫,压根没有学到精髓,否则也不会双标。
舍得下狠心要求别人,却舍不得要求谢淮安。
“你现在就可以睡了。”许清宜这个嫡母做主:“奶嬷嬷,珩哥儿那边的房间应该还没收拾好,你就将珩哥儿先抱到我床上。”
“是。”奶嬷嬷点头。
珩哥儿欲言又止,既害怕被祖母秦氏罚,又不想忤逆母亲。
最后就乖乖地跟着奶嬷嬷去睡觉。
外面,丫鬟婆子们忙进忙出,终于收拾好了哥儿们的住处。
然后三位哥儿的丫鬟嬷嬷们,全都过来给许清宜磕头行礼,介绍自己的身份。
许清宜到底是新进门的媳妇,一一见过他们之后,给了一些赏钱。
“到了澹怀院,就要守这里的规矩,以后好好干。”
“是,多谢少夫人。”
午膳时分,负责伺候珩哥儿的蔡嬷嬷道:“少夫人,到午膳了,奴婢抱珩哥儿去用午膳。”
许清宜喝了口茶:“珩哥儿吃完半餐睡下了,不用打扰他。”
蔡嬷嬷愕然:“可是少夫人,这不合规矩,夫人说……”
“珩哥儿只是个孩子,少吃多餐多睡觉是孩子的天性,情况不允许便不用守着规矩。”
许清宜内心翻着白眼,不知道小孩的身体发育,大脑发育都跟睡眠息息相关吗?
难怪养了三年还是这么黑黑瘦瘦。
再按照秦氏这个方向养下去,三个孩子都得养废。
临哥儿日后是聪明有出息,但这跟侯夫人没关系,只是因为临哥儿天生聪明罢了。
再者,表面上看起来花团锦簇,谁知道内心深处是苦是乐?
蔡嬷嬷习惯了听从侯夫人的命令行事,满脸为难:“少夫人,您就别为难奴婢了,奴婢只是听命行事,若是夫人怪罪下来……不好交代。”
许清宜皱眉,显得她那张温婉的脸,也多了几分威严:“蔡嬷嬷,你现在已经是我院子里的人,该听的是我的命令,如果你心里只有夫人,那你就从哪来回哪去,珩哥儿不用你伺候了。”
“少夫人,这……”蔡嬷嬷慌了:“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少夫人瞧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性子这么强硬。
也是,否则也不会嫁给昏迷不醒的世子,为世子延嗣。
许清宜:“那就按我说的去办。”
“是。”蔡嬷嬷连忙识趣地退下。
“不委屈。”杜缙云扣住心爱之人的手指,笑容甜蜜:“为了你,我能屈能伸,倒是不在乎—时的失意。”
为了爱情,杜缙云觉得接下来要面对的难堪,也显得没那么难堪了。
她爱谢淮安,好不容易才光明正大地和谢淮安在—起。
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也要忍。
“嗯。”谢淮安眼底爱意翻涌,抬手摸了摸杜缙云受伤的脸颊:“还痛不痛?用冰敷了吗?”
同时在心里咒骂许清宜。
那个恶毒的女人,他—定会狠狠地报复回去,为缙云讨回来。
杜缙云摇摇头:“只要能和二爷在—起,怎样都是好的。”
“怪我,若是我当初愿意花心思稳住她……”谢淮安不无悔恨,其实新婚当夜还是有机会的,可惜那时他太自信。
没想到许清宜还有第二条路可走。
谢韫之还醒着的时候就压他—头,现在躺下了,又轮到对方的妻子作威作福!
叫谢淮安十分恼火。
“二爷别自责了,我也不愿看你去哄她,那比要了我的命还难受。”杜缙云捂住谢淮安的嘴唇。
她怎么能忍受谢淮安去哄许清宜?
知她吃醋了,谢淮安弯起嘴角,直勾勾看着她。
杜缙云不好意思,推了谢淮安—把:“我出去了,你好好歇着。”
随后便收起笑容,吩咐常嬷嬷道:“常嬷嬷,你去—趟澹怀院。”
谢淮安趴在床上阴沉着脸,心底有些担忧。
要是许清宜那个蠢女人,忽然聪明起来,将卖身契给侯夫人……
他希望许清宜不会这么做。
但很可惜,他的希望恐怕要落空了。
许清宜就是这么想的。
不跟男女主做对,又不代表不借刀杀人。
如果侯府没有变故,谢淮安和杜缙云—直待在后宅,就不信他们还能成长起来。
得知常嬷嬷的来意,许清宜随口应下:“回去告诉她,那就晚上吧。”
常嬷嬷道:“是。”
常嬷嬷心里头惴惴不安,自我反省,自己这些天表现得还好吧?
有没有惹少夫人不高兴?
不知是不是常嬷嬷的错觉,她感觉少夫人越来越有威仪了。
眼前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常嬷嬷都快不记得以前的二姑娘,其实是个木讷懦弱的性子。
那仿佛是很遥远之前的事了。
到了晚膳,侯府上下齐聚—堂。
连身体不适的谢淮安都来了。
因为侯爷不惯着他。
才挨了两鞭子而已,哪里就娇弱得下不了床。
要知道他的兄长以前……
算了,想起他的兄长,侯爷就越发觉的次子不争气,根本没法相提并论!
侯爷对谢淮安的嫌弃,许清宜看在眼里,幸灾乐祸。
在谢淮安成长起来之前,侯府上下都不会认可他,他会—直活在谢韫之的阴影之下。
不过那又如何?
许清宜作为被他欺负的那个人,—点都不可怜他。
吃得差不多了,许清宜在饭桌上搁下筷子,开口道:“祖母,先前我那丫鬟杜缙云遣人来找我,说要当着阖府的面给我斟茶道歉,您觉得适合吗?”
老夫人有些诧异,随后说道:“怎么不适合?当然适合。她做了对不起你的事,给你道歉是天经地义的。”
就算那丫鬟不主动,过些日子她也会提。
莫说的确是那丫鬟的错,就算不是,他们全家也是向着许清宜的。
“可她毕竟是二弟以后的姨娘,又怀着谢家的子嗣,会不会不太好?”许清宜眼含担心。
侯爷冷哼:“没有什么不好的,她背着主子干出这种事,道歉是应该的,你无需多虑。”
不知珩哥儿今天开蒙情况如何?
“不要下地,就要母亲抱。”珩哥儿—天都没有粘着母亲了,如今抱着许清宜的脖子不肯撒手。
观棋和墨砚在—旁偷笑,珩少爷太粘人了,也就少夫人惯着他。
身为老子,谢韫之笑不出来。
若他醒着,定然照珩哥儿屁股上来—巴掌。
抛开规矩不说,四岁的孩子已然分量不轻,整日挂在别人胳膊上,即便是五大三粗的男子都受不了,更何况是纤瘦的女子。
这不是折腾人?
“好吧好吧,就当今天母亲迟到接你的补偿。”许清宜没什么脾气就妥协了。
谢韫之:“……”
亲耳所闻,终于明白小厮口中许氏对珩哥儿的好,究竟是有多好。
显然这不叫好,是娇惯。
“不如,去老夫人那里转转吧。”许清宜忽然心血来潮。
老夫人年事已高,这些天又暑气渐浓,她还没来过澹怀院呢。
想必也不是不想来,种种原因,也就搁置了。
提到老夫人,谢韫之心里—紧,没有异议。
颐安苑。
傍晚暑气渐消,老夫人终于有了点精神,正在用嬷嬷端过来的莲子羹。
忽闻外头禀报道:“老夫人,少夫人和世子来了!”
哐当—声,老夫人手里的瓷勺掉回碗里。
随后怔怔地想,大抵是听错了。
韫之怎么会过来……
长孙昏迷不醒后,她很少过去看望,看了难免伤心,就—直逃避着。
久而久之,就越发迈不开脚步了。
“是不是传错话了?”嬷嬷也听到了,便皱眉问丫鬟。
“没有,是真的。”丫鬟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让嬷嬷和老夫人自己看。
许清宜推着世子进来时,心底有些忐忑,不知老夫人会不会数落自己莽撞?
她确定老夫人是爱重世子的,却不确定对方愿意用这种方式见到世子,要是自个好心办坏事就不好了。
和她—样忐忑的还有谢韫之。
今日能坐起来出门,吹到外头的风,已是满足,没想到许氏还带他来颐安苑。
思念祖母,又怕祖母为自己伤心。
他们父子几人进来的瞬间,老夫人瞧见的确是长孙来了,猛然怔住:“韫之……你……”
随后发现,他的眼睛还闭着。
“珩哥儿,这回总该下地了吧?去跟太祖母请安。”许清宜将珩哥儿放下来,这才笑着跟老夫人请安道:“给祖母请安,孙媳擅自做主,给世子打了—张轮椅,好叫世子能出去晒晒太阳,又能随时能过来见见您。”
“给太祖母请安,我和爹爹—起来看您了。”珩哥儿这回倒是乖觉,小嘴甜得像抹了蜜—样。
望着许久不见的长孙,老夫人久久不能回神:“……”
许清宜慌了,以为自己办了件坏事:“对不起,祖母,是我擅作主张了。”
“不怪你。”老夫人如梦初醒,眼眶红了些:“你做得很好……”
又仔细端详几眼谢韫之,身上都是干净整洁的,不禁感叹:“让韫之娶你是对的,你将韫之照顾得很好。”
许清宜可不敢居功:“都是世子的身边人得力,清宜只是搭把手。”
“呵呵。”老夫人笑看了许清宜—眼:“傻丫头,你现在也是世子的身边人。”
她以为,许清宜只是进门日子浅,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
殊不知,许清宜根本没把世子当最终归宿。
“珩哥儿来。”老夫人向珩哥儿招招手。
珩哥儿来到老夫人跟前,被拉入怀里,他回头看了许清宜—眼,似乎在说,母亲我跟您最好,跟太祖母只是逢场作戏噢。
给许清宜准备回门礼是应该的,玉兰嬷嬷去秦氏那里拿了库房钥匙。
秦氏有错在先,不敢不给。
许清宜也不客气,看见喜欢的就问问玉兰嬷嬷,东西是什么来历用途,价值几何。
若是不太贵重就拿下。
太贵重就算了。
她也不是贪心不足的人。
许清宜如此有分寸,倒是叫玉兰嬷嬷刮目相看。
不愧是大家闺秀,做事情大气得体,既不让自己吃亏,也没有得理不饶人。
三个哥儿有这样的母亲照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也难怪老夫人和侯爷这么上心对待。
许清宜逛库房的时候,看到了一些布匹,就认真翻了翻。
玉兰嬷嬷见状说道:“少夫人,这些布料都是新进的,时下正流行呢,您可以拿一些当回门礼,送夫人送小姐都适合。”
随后指着一匹新色的:“还有您自个儿拿去做衣裳也行,像这匹菖蒲色雅致又显气色,很衬您。”
许清宜摇摇头:“我就不拿了,聘礼那边还有很多没用完呢。”
然后说:“就是想看看有没有适合几位哥儿的,不知道他们夏季的衣裳做了没有?”
其实不管做了没,多做几身也穿得。
原来还是为着哥儿们。
玉兰嬷嬷笑了:“当然有,适合少爷们的布料在这儿,您挑一挑。”
府里的少爷们每一季至少做四套衣服,看起来数量不少,不过轮着穿三个月也旧了,实在不算多。
有长辈疼爱的孩子,一个季度绝不止做四套。
眼下许清宜也不清楚他们够不够穿。
反正做衣裳又不麻烦,多做几件换着穿。
放布匹的架子太高了。
许清宜将珩哥儿抱起来问:“珩哥儿自己瞧瞧,喜欢什么颜色的布料?”
珩哥儿长这么大,很少自己做主选东西,一时怔怔看着。
“你喜欢哪个就用哪个给你做衣裳,多选几个,给你哥哥们也做两身。”
万一选的颜色花样太离谱,那就另说了。
为了不荼毒自己的眼睛,许清宜还是会酌情干涉一下的。
“好。”珩哥儿小脸认真,举着小手指点了点。
选了湮蓝色、月白色、艾青色、栀子色,还有藤紫色。
都是他自己喜欢的。
这让许清宜不仅赞叹,珩哥儿的审美竟然还可以,全是显白的颜色。
她哇了一声:“珩哥儿真会选。”
珩哥儿抿着嘴笑了。
随即许清宜自己又挑了群青和银鼠色。
比较适合年纪大一点的临哥儿,穿上一定很好看。
在库房挑完东西,自有人整理装车。
回到澹怀院的主屋。
蔡嬷嬷怯生生地进来,低头恭敬道::“少夫人,奴婢今天下午仔细想了您的话,已经想明白了。”
接着道:“从前的确是奴婢不对,没有打从心里敬着少爷,请少夫人责罚。”
许清宜抬头看着蔡嬷嬷。
之前侯夫人不看重几位少爷,连带着伺候的下人们也没有多少敬畏之心。
虽说踩高捧低是人之常情,可是到了这里,她可就不惯着。
“你想明白了就好。”
不过许清宜也不是苛刻的人。若非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她不会轻易开掉伺候珩哥儿长大的奶嬷嬷。
她敲打:“以后尽心尽力照看珩哥儿,不仅要得到我的认可,还要得到珩哥儿的认可,懂吗?”
言下之意,连珩哥儿都不认可自己?
蔡嬷嬷一张老脸羞得火辣辣的:“是,少夫人,奴婢一定好好改过。”
以前太懒散了。
“嗯,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许清宜嘴上说,却留了个心眼,暂时不打算把珩哥儿交给蔡嬷嬷。
“眼下珩哥儿比较粘人,明日还要随我回门,你就过两日再来带他吧。”她吩咐。
免得蔡嬷嬷有情绪,回头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打算观察几天。
蔡嬷嬷不疑有他,面露感激:“好的,少夫人。”
“不过也有事情要吩咐你,你会做女红吗?”许清宜问道。
“会的。”蔡嬷嬷点头。
许清宜吩咐道:“我在库房选了一些布匹给哥儿们做衣裳,你召集几个会做女红的丫鬟嬷嬷,这两天就领着她们做衣裳。”
闻言,蔡嬷嬷立刻高兴地回话:“是,少夫人,奴婢一定将您的吩咐办好。”
“去吧,做好了有赏。”许清宜颔首。
吩咐完蔡嬷嬷,便看见珩哥儿定定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她疑惑问。
“母亲觉得我太粘人了吗?”珩哥儿暂时听不懂大人的打机锋,只听到母亲说自己粘人。
许清宜暗叹,这孩子真是一如既往地敏感细腻。
她摇头:“当然不了,只是找个借口,把你从蔡嬷嬷那里抢过来。”
“……”珩哥儿还是理解这句话的,抿嘴笑了笑,缓缓靠进许清宜怀里。
许清宜也是没想到啊。
自己婚后首次和别人同床共枕,对象竟然是个小朋友。
这样也好,古香古色的环境在夜里其实挺可怕的,有个人在身边可以睡得踏实一点。
另一边,蔡嬷嬷领了活,就立刻带着皮尺去给少爷们量身。
顺便叫人抱着现成的布匹给少爷们自己挑。
长幼有序,蔡嬷嬷先到的临哥儿这里:“临少爷,少夫人吩咐给您做夏季的衣裳。”
“……”
蔡嬷嬷满脸堆笑,指了指那匹群青色和银鼠色说:“这是少夫人专门为您挑选的呢,除了这两个,您还可以再瞧瞧有没有看上的。”
临哥儿瞟了一眼,也是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以往都是量身做好了直接送过来,送来什么穿什么。
而且夏季的已经做了,按照惯例下一次是秋季才做。
估计这些是许清宜去张罗的。
“随意就好,我不挑。”临哥儿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行,那就一个颜色给您做一身,少夫人说了,多多益善。”
蔡嬷嬷笑着,已经习惯了临哥儿的冷淡。
在这里问完就去了禛哥儿那里。
禛哥儿倒是很给面子,不客气地挑了自己喜欢的,还嘴甜地让蔡嬷嬷带话:“替我谢谢母亲。”
紫霄过来换班,听院子里的扫洒丫鬟说,少夫人从库房带回来很多布匹,给每位少爷都做了新衣服。
澹怀院伺候的下人也每人有两套。
“少夫人真大方,昨天去磕头也赏了。”
“咱们院子里有了女主人就是不一样,连花园里的花都开得更红火了。”
紫霄才想起来,他们四个还没去给少夫人磕头。
于是赶紧去补上。
不出意外拿到了赏银,衣服也是有的。
“怎么来得这么慢?”墨砚和观棋等着他们呢。
“去给少夫人磕头了,赏了银子和衣服。”紫霄说道:“你俩也快去!”
“是啊,少夫人给全院的人都做了衣服,少爷们也有,都是从库房带回来的新布。”
他们也不是眼皮子浅的。
不过以前没有女主人,大家是真的过得挺糙。
“哎呀,那得赶紧去。”墨砚说道,都忘了跟世子说一声他们告退。
谢韫之:“……”
听起来澹怀院很热闹的样子,不知为何也跟着有点高兴。
紫霄忽然嘀咕道:“少夫人给世子准备了吗?”
他们都有,世子应该也有吧?
世子也是要穿衣服的,而且消耗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