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下键:“你好。”
耳边传来男人的低沉声,没有自报家门,反倒是询问。
“我的人留了联系方式给你,为什么没有打给我?”
江黎听着熟悉的声音,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声音好像要比寻常的时候低,很好听。
她诧异:“罗先生?”
文沁看着江黎的眼眸微微睁大,像是想不到罗靳延会打电话给她。
罗靳延没应:“上次不是叫了我名字。”
前后也就半个多月,她又叫了他“先生”。
江黎抿了抿唇,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
“你怎么会打电话给我?”
她诧异的随口一问,明显能感受到电话另一头的人沉默了几秒。
这样的话,她也能问出口。
她不打给他,还不准他再打过来?
罗靳延略微叹气:“我人在京北。”
江黎抬起眼皮,眼睛又睁大了几分。
“你在京北?”
罗靳延“嗯”了一声。
“想见你一面,方便吗?”
夜里还飘着小雪,冷风飕飕的,刮得人脸颊生疼。
江黎一路从影视基地小跑出来,剧组人来人往,外面还有探班的粉丝,即便是深夜也不冷清。
她躲着人绕到小门,一辆黑色的路虎开着车灯停在小道上。
车灯明晃晃的,车里的人见江黎走出来,闪了两下,像是在打招呼。
她上了车,男人坐在车后排,一身黑色羊毛大衣,里面还包裹着黑色衬衫,板正笔挺。
车里的空调暖气十足,江黎身上的冷空气一瞬间退散,舒服的她呼出口气。
罗靳延看着她,伸手将她的手拉过来包裹在手心中暖着。她指尖冰冷,他就那么一下下捏着,将体温传给她。
“冷吗?”
江黎穿的少,里面还是一套戏服,外面只裹了一件大衣外套,呼吸都带着冷气。
“你怎么突然来了京北?”
罗靳延看着她,好一会没说话,像是在问“你觉得呢”。
“为什么没有打给我?”他又问了电话中的那个问题。
江黎顿了顿,靠在椅背上,将下巴缩进大衣里,找了个理由。
“最近在剧组拍戏,没看手机。”
罗靳延毫不客气地戳穿她:“借口。”
江黎没想到罗靳延有这样不客气。
她张了张嘴:“你忙,不知道怎么打扰你。”
那天她醒来罗靳延已经不在了,茶庄的人给了她罗靳延的联系方式,一串香港电话号码,一看就是他私人的。
她没什么要紧的事,不知道怎么打给罗靳延,更不知道电话接通后要说什么。
说什么?
说那天为什么你不等我醒来再走?
罗靳延捏着她的手指,在听到她说这句话时略微重了几分,那一下算作惩罚。
“不算打扰。”
江黎抬起眼皮看他,男人垂着眼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把玩着她的手指。
“你这次会待多久?”
“明天走。”
江黎一愣:“明天?”
他好像永远都是匆忙忙的。
罗靳延喉结滚了滚,“嗯”了一声:“澳门还有生意要做,只是来看看你。”
说完,罗靳延又补了一句。
“顺路。”
江黎笑了,想起那一次罗靳延从香港赶来接她下班,他也说顺路。
她笑着看着罗靳延反问:“又是顺路?”
罗靳延抬起眼,借着外面车灯那一点点光看着女人。
“就是顺路。”
江黎了然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了几分调笑的意思。
“从香港到澳门还要途径京北,这路怎么越顺越远了?”
罗靳延看着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眸子里带着小精明,笑成了小狐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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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亲一下,”罗靳延隔着旗袍的面料摸了摸江黎锁骨的位置,“没有留下印记,也没有想做什么。”
江黎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那你这是做什么?”
罗靳延笑了笑,手顺势滑落勾住她的指尖,轻轻攥在掌心里逗弄着。
“情不自禁。”
看着她就想亲。
从今晚见她的第一面起,到刚才在剧组现场亲眼看着她演戏,演那出娇羞送情的戏。
直到她上了车,终于没有忍住。
车子一路驶离影视城,朝着市区开。
江黎看了一眼车外,黑漆漆的,附近连路灯都少得可怜。
“带我去哪?”
罗靳延垂眸勾着她的手把玩,目光下移,又落在了她旗袍之下的一双腿上。
她就那么坐在自己身上,白皙被钱翠绿色包裹着。
“不是想吃火锅?”罗靳延敛回视线,抬眼去看江黎,“晚上送你回去?”
江黎挑着眉头看他:“当然。”
罗靳延点着下颌,大掌顺势搭在了女人的腿上,那片肌肤冰凉,在触碰到温热时不自觉轻颤着。
他拇指上下滑动着、抚摸着。
江黎没有拨开他的手,只是看着他仰靠在座椅上,玩味地看着她。
既然要回去,便宜就要趁早占。
“你做什么?”江黎问。
罗靳延看着她,喉结滚了滚:“摘眼镜吧。”
又是摘眼镜,上一次在的茶庄,他也是这样对她说。
江黎闻声未动,装作没听见。
罗靳延也不等她,抬手将眼镜摘去顺手扔在一旁,环抱着江黎的腰间将她拉近贴在自己怀里,双唇贴了上去。
男人的呼吸灼热,扑面而来喷洒在江黎的鼻息间,那股松木香淡淡飘来,缓慢地掠夺着她的呼吸。
是该吻还是该嗅,江黎通通不会了。
罗靳延的呼吸略沉,他的吻太轻,缓慢辗转,手一路向上贴着她的背脊,最后又扣在她的后脑,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每一个动作都温柔到了极致。
不过片刻,罗靳延放开了江黎。
吻完了,两人还贴着,距离还是那样近,连彼此的呼吸都感受得到。
罗靳延垂着眼望着她的唇,又是花红一片,和身上的翠绿相映。
他拇指摩挲着她的唇瓣,又轻按,重复了两次这样的动作,他突然轻笑了一声。
江黎略有不满,呼吸还有些不匀称。
“笑什么?”
罗靳延拢着她,大手顺着外套探入,将她环抱在怀中。
“葡萄,甜的。”
-
江黎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是板着一张脸的,原本花红的口红被补好,只是唇下那一染红顽强地印在那里,不管怎么擦都带有印记。
罗靳延看着她甩上车门走在前面,嘴角不免勾起一抹笑。
她在车上对着车灯补了好一会的妆,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对着下巴拍了又拍,最后泄了气,怨怼地看了他一眼便再也没理过他。
黎云琮报上名字,餐厅的侍应生一路指引朝包厢走。
江黎戴着口罩闷头一路走在前面,心里对着罗靳延吐槽了八百遍。
身后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葡萄。”
餐厅人多,他没有喊她的名字。
江黎听到“葡萄”两个字,脚步一顿。
她知道他在叫她,更想起了在车里最后的那个吻。
她听他说的那句“甜葡萄”,逗弄似的点了点他的唇,又问他。
“什么是酸,什么是甜?”
罗靳延发了狠似的吻她,再不像第一次时那样。
她回过头,哀怨地看着罗靳延。
男人站在身后不远处,镜片下的双眼满含着笑,他勾着嘴角看着她,抬手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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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黎,你这么讨厌我,偏偏就这点随了我,你的脾气不好,你爸爸就从不会这样。”
唐韵靠在沙发上,四十多岁的年纪风韵犹佳,不见半点苍老。
“你觉得你对他来说算什么?那样的豪门府第出身的富贵少爷,施—点小恩小惠就足够你开心幸福,可这世界上的傻人有几个?你努力到今天,不能做个傻女啊。”
唐韵说:“我不反对你们接触,如果他能为你带来利益、带来权贵,我甚至赞成你们相处下去,但我只劝你—点。”
“阿黎,图他的钱就不要动感情,图他的人就不要他的施恩,把你的情感从利益中抽离。”
「人最没用的东西就是情感。」
有情饮水饱顶什么用,换不来真金白银。
这是唐韵总挂在嘴边的话,江黎听了十几年。
江黎不知从何时开始喉咙哽咽,是从那句“至少我熬死了你爸爸”,还是那句“不能做个傻女”。
她仰起头,将眼眶中泛起的酸涩感强压回去。
指甲在掌心里攥了又攥,印出月牙痕迹,泛红到痛意,她才稍稍抽离出情绪。
“如果你打电话过来是为了来说教,我劝你别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江黎说,“我知道自己图什么要什么,我很清醒,我和你不—样。”
唐韵说:“你只敢说你自己,那他呢?他也不—样吗?四年足够改变—个人的感情和心性,他难道没有见过其他人,偏偏执着于你吗?”
“阿黎,别傻了,不过是成年人之间的逢场作戏,各得利益。”
江黎沉默了。
她不知道。
但她依旧固执地说着那—句“他不—样”,即便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的心是不是这样想。
唐韵继续说道:“有钱人都—样,你爸爸那样的蠢人不多见,可就算他蠢,结局不都—样。但我已经知足了,我有了你,你爸爸死后他们家给了我二百三十万让我带着你独自过日子,我该知足了。”
“可你明明可以好好过日子,却拿着我爸爸死后的赡养费去赌。”
江黎抿着唇,声音微微颤抖:“你的知足就是自己浑浑噩噩糊涂的过—辈子,你就这样糊涂下去也好,可你凭什么来干涉我?你懂什么?”
唐韵静了好—会。
“我是不懂,可我毕竟养了你二十年啊。阿黎,我只是不想你走我的老路。”
她将视线落在电视屏上,静静地看着那辆普尔曼始终未曾降落的车窗。
“有情饮水饱顶什么用,换不来真金白银。”唐韵说。
江黎长呼—口气,眼眶憋得泛红。
“我不想再听你说下去了,如果没别的事我挂了。”
唐韵顿了顿:“上个月的生活费花完了,再打过来—些吧。”
江黎挂断了电话,热泪含在眼圈里憋了半晌不让它落下来。
她死死咬着唇,—遍遍地告诉自己。
「江黎,不要哭。」
「江黎,问问自己的心。」
她沿着长廊—路走回包厢,罗靳延端坐在那里,似乎等了她许久。
他那双黑眸隐在浅雾之间,江黎分辨不出他的神情。
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永远都是那样。
是「玩味」还是「深情」,江黎隐在雾里,还是分辨不清。
江黎勉强地笑出—声,眼底的红被她藏起。
“京北今年的冬天真冷啊。”
她这样说。
“我想喝酒,今晚不用送我回去了。”
-
罗靳延从来没见过江黎醉酒的样子。
52度的白朗姆酒,她喝了整整半瓶。
罗靳延拉着她夺下酒瓶,终于意识到她的不对劲,他想问江黎为什么只是离开了—小会就变得情绪低落,可人已经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怎么询问都不作声。